十月一小儿放假七天,我带着儿子回到了农村老家,沂蒙山区腹地的一个小山村。小儿八岁正是一个狗嫌猫弃的年龄,家里的鸡他撵,猫他逗,我决定带着他去山中转一圈。
这个季节百草枯败,只有地瓜叶还绿意盎然的铺满地。儿子不停的追问我这种草叫什么?那草是什么?看我摘地瓜叶问我摘这东西有什么用?我耐心的告诉他:我要用叶子做一道好吃的美食。儿子一听连忙帮我采摘,表示一定要尝尝味道。其实做好后他尝了一口吐了说不好吃。
母亲看我捧着一把红薯叶问我干什么,我说准备坐地瓜叶豆沫,她没好气的说了我一句:你这孩子怎么“人粮食”不吃呢?我知道她这句话的意思,她生于一九五零年,五八年开始挨饿,饿肚子的时候没东西充饥,地瓜叶甚至草种子她都吃过,地瓜叶承载了她们那一代人的生活沧桑,本来是喂养牲口的东西,却成了当时填饱肚子的主要食物,母亲吃怕了,所以才成了母亲口中的“非人粮食”。
我生于一九七六年,地瓜在当时还属于主要的粮食作物。它好长易管理,无论多贫瘠的土地,只要拉沟栽上几棵,到了秋天,总能收获几颗大大小小的地瓜。记忆中,春分过后,父亲就会从地瓜窑中取出年前留的地瓜种,然后找一块向阳的土地挨个种上,上面撒上一层薄土,浇上水,上面罩上一个塑料小棚,等着它发芽,这就是育苗。当小苗长到二十厘米左右就可以移栽到拉好沟的土地里了。
小时候,跟着母亲栽过好几次地瓜,拉好的地瓜沟,用镢头刨上窝,一个窝里半舀子水,然后把一棵地瓜秧苗插上盖上土,一棵地瓜秧苗就算是成功栽种。不久那稀疏的藤蔓顺着母亲的目光延伸开来,几根青茎,一路绿荫铺满了地,承载了我们家一年的希望。
今天我用着一把地瓜叶做豆沫,把瓜叶焯水半分钟捞出剁碎,拌上花生面豆面和盐上屉蒸半小时,红辣椒烧熟,用蒜臼子捣碎放上酱油,两者一起卷在煎饼里,入口清香,咀嚼上几口后味回甘,一个煎饼入腹感受来自泥土的馈赠。母亲看我吃的香甜自己也忍不住卷了一个煎饼,吃完后跟我说味道还可以呀!当年就怎么吃够了呢?,我告诉她红薯叶是很好的保健食品,可以保护视力,稳定血压,提高免疫力,可以适当吃一点。
母亲没想到的是当年的忆苦饭,如今成了餐桌上的绿色食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