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你怎么不一开始就把他们干掉?”黄衣女子义愤填膺地说。
卡萨尔难过地摇摇头:“我不想杀人。”
“那也得分好人坏人啊!”
(上一节,卡萨尔大战肯克,并将其余党全部剿灭,但她的内心产生了非常强烈的矛盾,这件事会有怎样的后续呢?)
“大家都在啊?”吴天一脸疲惫,来到床头,摸摸我的额头,“米尔去哪儿啦?”
“那小家伙昨天在这儿守了一晚上,我让他回去睡觉了。”和静子说。
“卡萨尔,有哪里不舒服吗?”他眼眸中满是心疼。
我摇摇头,没有说话。
“卡萨尔,这是我自己做的点心,都是你喜欢吃的。”张倩把她常装茶点的篓子递了过来。
我眼睛死死地盯着她,咬了咬下嘴唇。
“你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倩一脸不知所措地说。
我点点头,看了看吴天。吴天会意,挥挥手让大家都出去。
“你……很难过吗?”倩小心翼翼地问。
我点点头,还是没有说话,坐起身子,曲膝抱腿,把头搁在膝盖上,可怜巴巴地嘟着嘴。
“其实你可以不管的。”倩陪着我沉默了一阵,轻轻地说。
我摇摇头,脸上满是落寞和伤心。
“是因为什么呢?”倩猜不准我为什么难过,房间里的安静又让她有些紧张。她站起来,走到开始和静子站的这一头,从托盘里拿起刀和苹果,削了起来。
“如果你是我,会怎么做?”我从她手里接过苹果问。
“这……”倩犹豫了一下,“其实我一直不知道你强大到什么程度。”
“你一定在心里怪我害了人对吧!”我把苹果托在手心里,用元气包裹挤压,苹果的汁液浸出,果肉往里收缩,不一会儿,就成了一个液态的苹果。
张倩盯着我的手,不敢接话。我用另一只手提起带着紧紧压缩果肉的苹果蒂,手指上腾起火焰,整个核都燃烧了起来,慢慢化为糜粉,轻轻一抖,飘散在空中。手心里的果汁大珠子,随着我元气的游走,变幻成各种样子,最后形成一个漩涡,在我的手中不断旋转、变小,最后消失不见。
“如果我狠一点儿,他没有机会攻击我。”我盯着倩的眼睛,咬着牙说。
张倩:“是的,那样后面的这些平民也不会因你而死了。”
“所以,你也觉得我是杀人凶手?”我又想起以往那次,我不小心害人后张倩对我的态度,语气十分凌冽。
“不……不不不,大家都觉得你是英雄。”倩停顿了一下,紧张地看着我说。
“哼!”我知道她没说心里话,冷哼了一声。
“要不是你,可能后果更加严重。”她补充到。
“要不是我?要不是我想起曾经……哼!要不是我一开始手软了,后面根本不会发生那些事。”我抱住手肘愤恨地说。
“不要自责了,这件事情,你也没有什么错。”
“你不是也这样认为吗?”我撒开手,高声吼到,“你不是也觉得是我害了那么多人吗?要是我一开始不手软,你会不会又觉得我残暴?又用那种眼神看我!”
“我……眼神?”倩惊讶地说。
我没有继续搭话,一直直勾勾地盯着她,把她看得更加心慌。
不一会儿,米尔回来了,整个人无精打采的。
“米尔,卡萨尔姐姐怎么啦!醒来一直不说话。”和静子问米尔。
“没什么!”米尔搪塞了一句,准备直接推门进房间。
“别去打扰,让她和好朋友聊聊天,疏导一下情绪。”比格拉住米尔说。
米尔甩开比格的手,很不爽地瞄了他一眼,推开门,大声说:“回来了。”
“米尔!怎么对长辈这么不礼貌!”吴天呵斥了一句,跟着回了屋。
“是他们的攻击吗?”我传音到。
米尔走到我床头坐了下来,外面的几个人都跟着回来了。
米尔:“不知道,对方就让我把当时的情景复述了一遍。”
“你是怎么说的?”
米尔:“就如实说啊!不过,说完了我直接问,接下来还有攻击吗?”
“对方什么也没说?”
米尔:“没有解释。”
房间里静得可怕,我和米尔独自传音交流,其他人好半天没人开口。吴天看场面有些尴尬,扯出一丝笑容,对众人说:“要不,大家改天再来吧!卡萨尔现在状态不是很好。今天招待不周,多有得罪!各位朋友多多包涵!”
“我看也是,我们就让卡萨尔好好休息吧!”多多赶紧接话。
屋子里很快就只剩下和静子、吴天、米尔了,尴尬的气氛并没有缓解。米尔从昨天回来开始,就不断在责怪我没有及时把他放出来参与战斗,导致很多民众为此牺牲。而我认为对方的首要攻击目标就是他,要是他跑出来乱窜,躲不开攻击,他就得受伤。我还能怎样呢?一切都怪我没有早点儿主动对他们下杀手。
“你们怎么一个活口都不留下?”吴天开口了,“现在大家有些摸不着头脑,很是棘手。”
“吴天哥,你也别怪嫂子了,那种情况下,杀红眼了什么都顾不上。”和静子说。
“我没有杀红眼!”我抬头盯着和静子,面无表情地说。
“嫂子,大家没有怪你的意思……”
“我没有!”我望向吴天,认真地说。
“好啦,别多想了,安静休息吧!”吴天摸了摸我的头,扶我躺下,给我盖好被子,捧着我的脸,温和地说。
和静子和米尔,都被他打发走了,屋里只剩我们俩。他把我的手背抵在自己的唇上,闭着眼睛思考着什么。好一阵过去,我以为他睡着了,用另一只手轻轻捧着他面容憔悴的脸。他慢慢睁开眼睛,把我的一双手都覆上自己的脸,头轻轻倚在我床边,再次闭上眼。他的呼吸渐渐变得缓慢匀称,眉头不时微拧一下,好像在梦里被什么愁到了似的。
这样的安静没有持续太久,吴天手腕上的设备响起嗡鸣声,他直起身子,摆了摆头,瞄了一下手腕上的屏幕,有些不安地看了我一眼,起身说:“我去开个紧急会议,中午不陪你吃饭了,乖乖吃饭,多吃点儿。”
我赶紧起身拉住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不知道为什么,不想他在这个时候离开,哪怕什么都不说,有他陪在身边就好。
“他们要求我把你交出来……”吴天顿了顿,“我没答应。”
“嗯。”我的脸蹭了蹭他宽厚的手心,把他的手拉得更紧了。
“我得去开会了。”吴天说。
我跪起来,搂着他的脖子,把他抱得紧紧的,似乎这样才有安全感。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回抱我,而是拍拍我的背,宽慰到:“好啦!我开完会没事儿就回来!”
房间里只剩孤零零的一个我。不一会儿,管家带人送饭菜过来了。很明显,他们今天对我的态度,在尊敬的基础上增加了一丝说不准是敬畏还是畏惧。
一场事故,一己之力,歼灭野鹰阿尔法军团高级寂灭死士共十五个编队,算上肯克这个小头头,共计三百零一人。普通民众现场死亡七百余人,还有近三千人正在接受治疗,据初步估算,死亡人数会破千。在现场“保护女神”还有那句“保护孩子”的信念式口号退热之后,媒体和各方舆论纷纷指向我个人拥有的超能力是否对他人和社会构成安全威胁。民众中,开始有人根据野鹰公布的作战原始计划和原始目的,对我展开质疑。毕竟,野鹰在声明中表示,他方只是派人来掳走一百个孩子,且号称是进行正面的潜能开发。开发失败的孩子会送回家,合格的孩子则算是被选入组织,其家庭会得到丰厚的补助。并沉痛表示他们只是没有公开招募的渠道和资格,才出此下策,并没有伤害民众的打算。由于野鹰的攻击通常会避开人流高峰,也就是人家搞很多场袭击,都不会死这么多民众,这导致不少人对他们的鬼话竟然深信不疑,转而当键盘侠攻击起我来。
“目前的舆论泾渭分明,一部分人奉卡萨尔为女神,另一部分……我怀疑是野鹰的水军带起来的节奏。”米尔说。
“确实死了太多人……”我小声地说。
吴天下班后,又来房间陪我,和静子和米尔自然也在。
“卡萨尔,当时你是什么样的想法和动机与他们开战的呢?”和静子见我开口说话了,赶紧抛出了问题。
“说的什么鬼话?”吴天轻喝到。
“我有一说一啊!”和静子抱着手,一脸天真,笑眯眯地说,“嫂嫂不会介意的吧!”
“我,没有多想,就是救孩子。”我低下头说。
“你一个人!再加上是他们重点目标的米尔。”和静子捂着嘴说,“Oh,my god!嫂嫂真是艺高人胆大!”
我装模作样地在床上躺了一个星期,奈何这次事故的影响太大了,吴天求助了吴老先生,都没能把事情完全给盖过去。毕竟和上次相比,这次事情就出现在吴天的辖区,我的身份又是他女朋友,还死伤了那么多民众。
人呐!就是这么神奇,当你为他们孤身献勇,他们会用力为你鼓掌。当孤身献勇的过程里,有那么些勇敢的民众挺身而出时,他们会一时“冲动”,跟着呐喊。当激情褪去,阵痛来袭,阵痛中的勇敢者,还没来得及发声,一部分平安的旁观者,只需稍稍煽动,就会继续他们寻求存在感的表演。往往声音最大的,还是一波人。社会!
“卡萨尔,米尔会陪你去生物基因研究所。”吴天带着失落把消息告诉我,“对不起,没有保护好你!”
“我的错!”思绪明朗后,我有很多话想对他说,但是和静子这些日子几乎时时在我身边,导致我并没有找到机会开口。
“吴天,米尔能不能不去?”我想了想说。
“我不放心你一人去。”吴天讲,“和静子又不能完全离岗,我最近也走不开。”
“不是有个她带来的小女孩,叫什么吴奇影吗?让她陪她姐姐去呗。”和静子说。
“不行,奇影在进行封闭式培养,不能出现在公众面前,而且她俩也没有应对媒体的经验,到时候会有发布会和采访。”吴天说,“就米尔去。”
“是说到了这里还没见过那个姑娘呢!”和静子嘀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