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这个世界,我只喜欢你。
春去,夏至,四季交替,这一年又将结束。等啊等,我常在想你去哪儿了,为何还不曾出现。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我们不是商量好了,我等你,而你会来。是否是因繁花的美艳而迷失了方向?是否是在岁月的流逝中已将我无声遗忘?我只知道我已看过了‘明月照积雪,朔风劲且哀’的寒冬,看过了‘梨花落尽春又了’,也领略过了夏夜里‘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的意境,闻过了稻香,听取过了蛙声一片。可,他纵然再美,在我心里,也不及你半分。
突然想起木心的《云雀叫了一整天》:
你再不来,
我就要下雪了。
就在这天,当整个人间里还处在一片沉寂中时,杏林路上,你悄然而至,就像曾经幻想过的那样,轻轻地,拂过我的内心,如同一颗石子落下搅起了一汪春水。我掩饰住内心的狂喜,面上云淡风轻,看着你向我走来,仿佛看见了全世界。然而你好像已经忘了我,可耐不住还是欢喜呀!
总之在这一刻,我愿意相信: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个人是等着你的,不管在什么时候,不管在什么地方,反正你知道,总有这么个人。他的存在是你前进的动力,因为他,你愿意让自己变得更美好,即使他未曾出现,他也是你一直期待的风景。因为他,你努力使自己变得更优秀,不焦躁,不迷茫,不慌张,只因你相信,总有那么一天,他会来的。
看着你走来,自信昂扬的步伐,像刹那狂欢的烟火,绽放在我即将沉寂的心头,将我的夜空,渲染的绚烂多姿,耀眼的惊心动魄。风,是你的信使,风来过,惊艳了嘶鸣的蝉儿,折服了草丛中欢欣的蟋蟀,也抚平了我内心的焦躁。你,是清冽的,是充满希望的,是我所有的岁月一直在等待花开的刹那。你来了,我之前所有的苦苦等待仿佛都有了诉说的对象。只是待你经过,风扬起了我的发尾,轻掠过我的眼梢,借着别发,我还是低下了头,假装在轻嗅那朵已然凋零的花。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对你一无所知,而你却成为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是你让我对明天有了期待,也是你让我变得患得患失,你让一向冷静自持的我因遇见你而喜上眉梢,却也让我因抓不住你而落寞失意。在你的面前,我是脆弱的,是卑微的,是怯懦的,是委屈的,你看你让我如此欢喜,又让我如此难过。
我寻觅的很久了,累了。此刻只想在你怀中停歇,只想让你的手指抹去我脸上的泪痕。只想让你的体温温暖我冰凉的双手,不要问我为何哭泣,我今生只想在众生芸芸之中将你寻觅。
看着你与我擦肩而过,我不禁懊恼,我是否还未曾进入你的眼帘。佛曰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我想前世的我可能还不够用心,那今世,我要用一千次的回眸换得来世在你面前驻足。
知道吗,是你让我对‘永远’有了新的领悟,你让我变得贪婪,因为你,我也开始钦佩“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的毅然决然;开始艳羡“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两情相悦;开始祈愿“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的不二情书。你的世界里可能还没有我,可我的世界却只剩下了你。因为喜欢,我才肯盲目,因为喜欢,我才肯奔赴,因为喜欢,我才不计目的,这是我仅仅能为你做的。我有勇气跟你坦白我所有的故事,是因为在你面前,我是纯粹的,是坦然的,是不计较的,我不喜欢遮遮掩掩,我希望你看到的我是全部的我,而不是你想象中的我,或着是我刻意假装出来的那个我。因为我期待着,如果你也喜欢我,那么就会接受全部的我,这是我起码的态度。你看我多漂亮的坚持,能摧毁掉我的,只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你看着我以低迷的姿态,立在夏的街角,等卸了妆的狂欢散去,接受秋雨的洗礼,开始这一场惊心的表白。
“喂,请等一下!”
不甘就这么与你陌路,我转身,踏过那铺满一地的落叶,朝你奔去。我多想依偎在你的怀里,多想用我冰凉的鼻尖感受你颈部跳动的血管,去汲取那一丝丝的温暖,得以再次感知生命的力量。我痛恨,为什么我不是那林中小路,可以感受你路过的脚印?为什么我不是那晨露,可以因为你的到来,随着枝叶的摇摆而随你同去?我多想与你同行,你看,我已足够勇敢,我努力让自己变好,好到等你到来的时候,有底气以一个更完美的姿态去迎接你。
可你还是走了,颇有“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潇洒。我的目光追逐着你的背影,看你带有仪式感的扫过这大街小巷,目光痴缠。看着路边的梧桐,看着随风而起时的一片片落叶,愈加伤感,突然有点理解黛玉葬花的苦楚,不禁低声呢喃“叶子你孤单吗?”,你的离开到底是树的不挽留还是风的追求。无妨,随他去吧,纵然是毁灭,也是他让你在生命最后的关头,还得以有最美丽的姿态凋零。
你来了,连天气都开始阴晴不定了起来。窗外开始下起了雨,起初只能听到细微的“沙沙”声,略显空洞清冷,渐渐地,声音近了,似大珠小珠落玉盘,仿佛是那琵琶女带着乐器从那堤岸边慢慢的轻轻的走来。雨滴敲打着窗台,一如你那细长又有力的双手,轻轻叩击着桌面。不禁苦笑,夜间闲听细雨敲窗,意境虽美,可也道出了听雨者的寂寞和冷清。你知道吗?我多么渴望能在这样的一个夜里,轻握你的双手,细看你的容颜,四目相缠,含情脉脉,任凭窗外风雨雷电。
多想就这样牵着你的手,一起领略旭日东升和夕阳西下,一起去看世间的繁华与落寞,享受春雨的细腻,夏日的热情,秋意的凉薄,寒冬的孤傲。也行吧,以后你就这样在不经意间出现,不早不晚,就像白天遇见的那样。只是此去经年,是酸,是甜,是苦,是辣,是悲,是喜,是东,是南,是西,是北,是昼,是晨?你只需在路上踩出一些印迹,好让我来寻你时,不会迷失了方向。
嘿,你们看,我最爱的秋天来了。但是,我却不再只沉迷于秋天,而是不停地想起与你有关的一切事物,原来还有这更美的景致。
就如简嫃所言:其实生活没什么惊天动地的目的,只化约到还活着这么个简单的念头。你能来就很好了。你来了,我就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