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春节快结束时，回父母家，母亲和我提到了H。
H在春节期间带着老婆孩子回来过年，期间带着他老婆，来到了我父母这，给我父母拜年。
我努力在记忆力搜寻有关H的记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哪年的春节，我在去黑长辈拜年的路上，遇到了工作不久的H。
母亲随后告诉我，他这次过来拜年，提到了一件事：他第一年高考结束后，虽然达二本线，可他对所有人说的志愿撞车，调剂去的学校不好，所以选择复读，来年争取冲刺一本。事实是第一年他压根儿就没接到录取通知书，撒谎是为了争取到复读的机会。
母亲对我说的这番话，让我沉思很久。在H这里，没有所谓的命中注定，只有一切都得靠自己的争取。
H父母务农，家中兄弟姐妹三人。他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哥哥，姐姐虽然早早外出打工，但他中考时，哥哥正在上大学。
他中考成绩出来后，距离县城最好的高中录取分数线还差一点儿。当时他父母的意思是上县城另一所普通中学。我们所在的县城，仅有的这两所中学，差距很大的。重点中学的升学率差不多等于普通中学的学生打架生事率。
他没接受父母的安排，坚持要上县一中，差出来的分数，可以用交赞助费的方式来买的。我记得是5000块。
对于他父母来说，这是一笔不小的钱，自然不太愿意，可他跟在父母后面吵闹不休，就为了能上学。最终是他吵赢了，父母外出借了这笔钱让他上了重点中学。
所以，上县城最好的中学的机会，是他自己和父母努力争取来的。
三年寒窗苦读后，迎来高考，成绩一直不错的H，达二本线，却迟迟等不来录取志愿书，他知道，自己的志愿出问题了。
他知道，生在农村，又毫无背景，不读大学，很难改变命运。于是对家人说，志愿撞车，学校不好，想复读一年。斗字不识一个的父母，对此话深信不疑，既然自己儿子具备考上大学的能力，对于没什么文化的父母来说，那就不能耽误了自己的孩子，提供学费让他复读，但住宿等自己解决。
复读一年后，他考上了一所211大学计算机专业，学习编程。父母没办法提供全部的学费和住宿费伙食费，他自己想办法解决了很大一部分。毕业后顺利进入国内一家互联网巨头公司，并一直工作到今天。
如果中考结束后，没有他自己的三番努力争取，而是听从父母安排上了普通中学，命运之于他，应该是另外一个样子吧。如果高考结束，实话实说，得不到复读的机会，那他现在又会是什么光景？
命运对于他，是将每一次的选择权争取到自己手中，是丝毫不放过每一个能改变自己的机会。知道他中高考经历的人，都知道，在他还是一个十几岁的毛孩子时，他就已经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将来，就必须做出怎样的选择。
02
初中时，我们班的学霸，是个小个子的女生。她不仅仅是我们班的学霸，也是全年级响当当的人物儿，深受我们班班主任的青睐。
学霸语数外理化的成绩一直很好，稳居班级前三年级前十的宝座。
顺利考上重点高中，在重点高中学霸的成绩也是不差的。可高考这个战场，发挥失常是常有的事儿。
学霸第一年高考结束，离本科线差了一点。
学霸是不想上专科类院校的，也没哪个有实力的学霸愿意将就自己。
初中时的班主任出面，帮学霸安排好复读的学校――每位教师对自己得意门生总是忍不住要给予更多的帮助。
复读那年，成绩出来后，离本科线差了几分。与本科院校再次失之交臂――其实有学校是低于分数线几分录取的，可学霸没有调剂到。
这对学霸的打击是不言而喻的。失落的学霸没有选择上专科类院校，继而在专科类院校里寻找继续深造的机会。而是决定步入社会。两年后，听说学霸嫁给了初中时隔壁班的一个男生，婚后夫妻一起，全国各地跑服装展销会，在展销会里租摊位卖衣服。
我们联系很少，偶尔会听她在QQ上和我说说生活的艰辛；说她小小的身体打包并扛着很重的货物到处奔波的无奈；听她说常年在外见不到孩子的心酸。
直到几年前她来我在的城市参加展销会，我去看她，才发现，她已不见了当年的神采。
请她吃了顿晚饭，在晚饭期间，我对她说，既然不愁货源，可以考虑开个网店试试，她一脸茫然的表示她不会申请操作后，我收回了我的建议。
我不知道她是在什么样的心理状态下放弃了上专科类院校的机会，也不知道她是出于何种考虑迅速嫁人生子。
在农村，不上学了，早早结婚是常态，正因是常态，才会有很多人想打破这种常态，努力走出去。
学霸在上学那会儿的成绩，反映出的是超与我们这些成绩一般的同学的学习能力和智商水平的。只是谁都没有想到后来的她会选择这样的生活。
当然，对于她现在的生活，我们无权说什么，只是，再回到十几年前高考结束时，她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在她后来的生活中她对当年放弃的机会后悔过吗？
人生的每一步，在走出之前的选择，决定了之后走出的方向。
方向如果不对，再努力，也到不了自己想去的目的地。
03
在图书馆，借来了《人生苦短，你要做个聪明人》。
打开书，目录页第一句便是“决定你一生的不是努力，而是选择。”
人生的真谛便是如此，如果在努力之前，做出了并不合理的选择，即便在努力，也是与心中所存的梦想南辕北撤。
如同我那个学霸同学，在她选择以最底层的方式去过她的人生时，即便她再努力，脱离底层的希望，仍旧渺茫。
而H从一开始就清楚，他未来的人生取决于他自己的每一个决定，才能在每一次机会的大门眼见要关上时，紧紧抓住他看到的每一个可以脱离原生阶层的可能。
选择是努力的方向，人生如同大海行船，方向对了，才能在足够的马力下行驶到目的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