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回到C城的当天晚上,去拜访我的一个亲戚,在亲戚的小区楼道门口遇见了Mary,我已经整整两年没有Mary的消息了,这这里遇见很是吃惊,长大了嘴巴却说不出话来,一时间竟愣在那里,倒是Mary反应快,很快地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
“我和你家 的亲戚私交甚好,我的小儿子也来到这C城,这不是你家亲戚听说我的小儿子来了,非得让孩子来他们家住上几天,热情地不得了,我都没法拒绝了,我这回是来接孩子来了,走吧,我们一块上去。”Mary口齿伶俐地说着。
“好, 好,好,我们一块上去。”我还没有从刚才的吃惊中缓过神来,只能木讷地应声附和。
但是我的心里却有一点是非常明确的,Mary这次又找到了新的“猎物”,新的“下家”,从她那贪婪而又发光的眼神中已经捕捉到了这种确定的信息。
缓过神来的我开始仔细打量起眼前的Mary,她穿着PRADA的大衣,里面是MaxMara的羊绒衫,围着Burberry的羊绒围巾,用着Lamer的神奇化妆品,涂着Ysl的 口红,提着限量版的包包,脚踏着Valentino的鞋子,戴着卡地亚的项链,配着欧米茄的手表。我擦,擦,擦,这一身行头下来粗算已经是十几万开外了。
Mary的真实姓名是柳大妮,出生在一个贫穷的连鸟都饿得拉不出屎来的小村庄。
Mary小学没毕业,就开始出来混社会,在一家工地上认识了我本村一个远房的小叔叔,Mary十六七岁的光景就未婚生子,产下一名男婴,在没有任何结婚仪式也没有任何亲人祝福的情况下,Mary携子跟着小叔回到了老家,搭伙过日子,成了我的小婶婶,多年以后,到了法定结婚年龄才去跟小叔补办了结婚证,这时他们的儿子已经能打酱油了。
他们的婚姻生活从来没有安分过,也没有消停过,整日充斥着争吵,Mary性情好胜而不安分,小叔性情安逸不思进取,Mary骂小叔草包货,无用男,赚不来钱,......小叔的确赚不来足够的钱,来满足Mary日益膨胀的物质需求。
鸡窝是圈不住火烈鸟的 。
Mary整日打扮得花枝招展,早出晚归的,寻找着“猎物”——有钱人,她周旋于他们之中,攀附于他们周围,寄生于他们身上,来攫取钱财,满足她 的各种欲求。
渐渐地有各种各样的风言风语传入小叔叔的耳朵中,小叔叔也非常清楚地知道他们的婚姻早就千孔百疮,或许这一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那时的他们都太年轻,在不明白婚姻是什么时却过早地踏了进了,Mary也急于挣脱这形式上的樊笼,去开拓自己更广阔的领地,去种植自己更广袤的草原。
只是离婚时多了一个小插曲,离婚之前小叔叔去和自己名下的两个儿子做了亲子鉴定,只有大儿子军生是自己的亲骨肉,仅有三岁的小儿子川生就不知道是谁播下的种了?
离婚后,小叔叔留下了自己的儿子,Mary带走了小儿子和五万元钱。
小叔叔很快又再婚,娶来了新的小婶婶,新的小婶带着一个七八岁光景的女孩子。
此时的Mary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下家,对小叔 的很快再婚充满了敌意,即便对他没有爱,也不希望他过得比自己舒坦。
Mary教唆自己的大儿子军生,继母历来是恶毒的,继母就是来花光你父亲的钱财的,她花光了就没有你的份了;继女就是横刀夺取父爱的,有了她父亲就不会再爱你了。
十五岁的军生正处在青春叛逆期,并因为多次打架斗殴被学校开除了,整日无所事事,日日游荡着,在Mary的一系列地鼓吹和教化下,对新来的继母和小妹充满了仇恨。
军生趁着父亲和继母不在家的空档,对七岁的小妹拳打脚踢,并要求她不要声张,如若声张,下次打得更加厉害。
可怜的小女孩整日被吓得惶惶恐恐,不敢开口讲话,亦不敢大声喘气,连做梦都是哀求的呓语:“求求你,别打我了,......”
继母发现了自己女儿的异常,知道原委后跟军生理论,发生口角,军生拿起菜刀砍向了自己的继母。
继母忍无可忍,只好向派出所报了案,当警察来拘捕军生时,Mary却早已把军生连夜坐飞机送到了中国最大的藏污纳垢的传销集散地——B城,越是鱼龙混杂的地方越是藏人的最佳场所。
Mary并没有意识到这时在包庇孩子,纵容孩子,毁掉孩子,只是觉得借助孩子的手为自己解除了心头不快,自己感觉爽了,畅快了,却把孩子送进了毁灭之门。
直到现在,军生仍然混迹在传销窝子。
自此也没有了Mary的消息。
多年以后的某一天,我在一家大牌的专卖店里偶遇了Mary,她相中了一款标价3万元的包包,刷了十几张信用卡都无果,原因是都刷不出钱来了,柜台后面的男人一直在浅浅的笑着,大概是见多了这样的事情,所以习以为常,有些女人爱上奢侈品,就像赌客恋上赌博,久赌必输,久买必空。
Mary显得气急败坏,性情狂躁起来。
柜台后面的男人邀请Mary去喝一杯,消消气嘛。
在暧昧,迷离,摇曳的灯光下,男人同Mary共舞,舞着舞着,男人的大手滑向了Mary的大腿,我惊恐,我错愕。
却见Mary就势倚在了这个十分钟之前刚刚认识连姓名都不知道的男人怀中。
“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在洗手间里问Mary。
“我的信用卡实在还不上了,这个男人说帮我还一部分信用卡的。”Mary急切地说着。
“既然没有那个经济能力为什么打肿脸充胖子买这么贵的东西?”我继续发问
Mary。
“我不穿好的,用贵的,怎么吸引来穿好的,用贵的多金男,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嘛。”Mary振振有词。
再后来的Mary在C城认识了一混混男,迅速闪婚,混混男以为自己捡到了一金矿;Mary以为自己找到了一张长期饭票。
但婚后不久他们都清醒了,混混男发现Mary只不过是披着一件金缕衣的空架子,而Mary发现混混男只不过是一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的东西。
既然在Mary身上搜不出金来,就让Mary给自己生个孩子吧,家族香火总得延续,但Mary在无数次的逢场作戏中早就把身体消耗殆尽了,早已丧失了生育的能力,在尝试了无数方式未果后,两人彻彻底底地死心了。
混混男觉得Mary欺骗了他,是个彻头彻尾的伪装者,恼羞成怒,开始对Mary家暴,疯狂地家暴。
一日,接到Mary的电话,在电话中她苦苦哀求着:“快来救救我!”我赶到Mary的住所,只见她被打的遍体鳞伤,头发凌乱,发出低沉而绝望的嚎叫。
我帮她拨打了120,她却跟我说现在的她没有钱支付医药费,我为她支付了医院的费用,愿她早点好起来。
Mary说会还我的钱,却在医院事件之后又彻底没有了音信,只是听说她又离婚了,又开始周旋于有钱人之间。
我想她和我断绝联系是有原因的。
一是因为我不多金,她从我这里榨取不到她所需的钱。
二是因为我深知她的底细,熟知她的套路,这对她寻找“猎物”会造成无形的障碍。
我从思绪中回过头来看着面前的Mary,Mary说改天请我吃饭。
我说不用的,其实我更想说的是你现在穿的这么好,用的这么贵,是不是该考虑还我的那点小钱了,却始终没有说出口。
我不知道世上还有多少这样的伪装者正在行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