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梦见陆小曼，只有一个侧脸：皮肤吹弹可破，侧脸线条流畅，眼睛细长，似乎是闭着的。一副为情所困的模样。早上起来想了想，那不是她笔下的花神么！再一想，不对，花神里我印象最深的是正脸、站最后面的一位，她的脸太瘦，跟梦里的不像，应该是李清照。翻开书一看，果然李清照是侧脸，也比较丰腴一些。原来脑子还能用么，看过的东西还是有印象的。最近常常觉得记性不好，丢三落四，人也就忘了，怀疑自己早早得了阿尔茨海默病。
陆小曼给徐志摩写的信件和日记看了一些，看不下去，这样的东西我也有一堆呢。名人也跟普通人一样，有着同样的烦恼。这时候的她作为有夫之妇，爱而不得，徐志摩又出国去避风头，相思的煎熬，情思的细腻，舆论的压力，日常生活的无奈……差不多就是意识流之类的。看不下去换林徽因的诗读，林徽因的诗大多在香山养病期间所作，思考的是死亡、永恒之类的问题，也就是自己给自己打气。忽然觉得无聊，原来生而为人，烦恼都是差不多――生老病死爱别离，又有几人能超脱。生活就是一场修行，修成什么样就什么样，全凭个人心性。
倒是看陆小曼的画，越看越好看。看了她的三色牡丹，再想起如今风靡每个家庭的十字绣的牡丹，简直不忍直视。她笔下的牡丹不仅笔触细腻，花朵形态逼真，更似那花儿就开在你家庭院里，迎着早晨的太阳刚刚绽开了花瓣，都能闻到新鲜的花香，微风吹过就要随风摆动了。轻盈又不失雍容的气度，繁复又不失亲切。我向来不喜欢画中的牡丹，可是一见她画的牡丹，清丽别致，一下子就喜欢的不行。
还有她画的扇面《花团似雪》，花团锦簇，让我想起了杜甫的《春夜喜雨》，那种生机勃勃生长的力量是那样的饱满，似乎要破纸而出。上面还有两只小虫，我想了一下，如果没有这两只虫子，会怎么样呢？可是有了这两只虫子，这个画面一下子就丰富起来了，动起来了。如果只是几朵花，静静地，多没意思，似乎也有孤芳自赏的嫌疑。可是两只虫子一来，生物链就建立起来了，你想想啊，花开的这么茂盛，土壤肯定是很肥沃的，水分也充足。那么就还有草啊什么的，都会长起来，那虫子啊、蚊蝇啊、青蛙啊蟾蜍啊、蝴蝶啊蜻蜓啊、还有什么蚯蚓啊……自己发挥吧，反正是好生热闹的一个生态系统。花很美很优雅，可是也接地气啊，多么和谐自在的一个画面！简直不要太美！
生而无聊，就乱聊聊了。一看点，都该睡觉了，一天又过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