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故事开始的时候，我们先引述一些其他的事情。
我回到内地，我还是没有找到对象，这可能与钱有关。在新疆，总有人问我甘肃女子嫁人，彩礼到底要十几万，这使我觉得尴尬，我的确不知道多少彩礼，但在新疆人的印象里，甘肃女人是拿嫁人赚取钱财，他们认为彩礼是真的要用秤来称重量。我知道他们这是在电视新闻上看到的一幕。回到内地，大家关注的不是新疆女人彩礼要多少，而是新疆到底乱不乱，继而转到新疆女人的身上。内地人对新疆女人普遍的印象，是维吾尔族女人很漂亮。很多人聊起来，就开玩笑说，为什么不娶一个当地女人做老婆。好吧，大家对维族女人的漂亮，不是有目共睹，而是一种错觉。老实说，新疆生活着很多名族的人，维吾尔族、哈萨克族和蒙古族占多数，这几个民族都能歌善舞。对于维族女人，我想多说点。维族女人年轻的时候，的确是漂亮的，这是很多新疆汉人的共识。维族女人能歌善舞不说，皮肤白而细腻，他们自称有欧洲人的血统。所以维族女人鼻梁高而挺，眼睛呈现出淡蓝色，而且很会笑。我确实在我生活的连队见到几个年轻姑娘和小媳妇，确实是大家认为的美，但是她们的美却并不单纯。见过她们美丽的汉人最后惋惜，年轻的时候她们的确是美的像鲜花，后来随着岁月的变迁，连她们自己都叹息：“我的身材不如从前了”。久而久之，她们的身材走样了。她们身上散发着的不再是迷人的奶香味，而是岁月留给她们的味道。
我在新疆除了见过维族漂亮的女人外，还见过小羊羔单纯的美。美是例外，我们可以把大自然中的任何一种美和女人比较。小羊的美，温柔而单纯。
我在新疆三年，见过羊羔出生的时刻，无论是冬天还是春天。那绵绵的叫声，那白色如云的身体，那好看的小躯体连同跪乳都是那么可爱而乖巧。你注意观察还会发现，羊的眼睛也是淡蓝色的，除此，这些可爱的小家伙，天生带着笑意。跪乳和初次跟着母羊到大自然的怀抱中去的时候，一边开心的叫着，咩咩的叫着，声音绵绵的让人忍不住去追逐，然后看那胆小逃跑的样子，总是惹人爱怜。我的眼前浮现出一副画面，画面中牧羊人是个可爱的少女，她赶着羊群，时不时抱起那只刚出生不久、跑不动的小羊羔。这画面是有的，星期天通常是孩子们赶着去放羊群，只是我没拍下图尔荪的两个小丫头牧羊的情形。
这更加让我想起那首著名的曲子《在那遥远的地方》，听说这首曲子就是写哈萨克族少女牧羊的情形。可以想象曲子里美丽的哈萨克少女无邪的美丽和小羊羔不谙世事的天真烂漫的样子（我愿做一只小羊跟在她身旁）。
二
我在民族区生活了三年，我喝了三年的奶茶吃了不少的羊肉，我常见到宰羊的场景。
宰羊，对于新疆的少数民族人来说，是对节日的欢迎，对客人最热烈的欢迎。以宰羊表达他们最直接的心意。
宰羊之前，主人先准备好干柴和挂羊肉的铁架子，现在通常把干柴换成炭火或者干脆搬出煤气罐。
我少年的时候，腊月就有人找我父亲去宰猪，准备过年。后来村上有注意的人，干脆办起宰猪场，所以我从小见屠宰，我自己却连鸡都没杀过，也许我父母不希望我占上血。所以在新疆，别人家要是宰牛、宰羊或者宰马，我是不怕见血的，总要近前去观望。我只是觉得，凡是这些个被人屠宰的动物，临死前，眼里的那种怨恨与乞求，使我难忘，使我忍不住转过头去，直到它们死去。我常常希望：愿天国你们再无疼痛。但是吃肉的时候，我全忘了这一切，吃的满嘴是肉沫。
好了，我们来说一下吃肉、宴会的情况。
三
在民族人家里吃肉，通常主人会叫来一二十人一起吃。我幸运的是，在那个连队里，我也是公家人，所以通常班子吃饭，书记总会带上我，一是因为我单身，自己做饭总没肉吃；一是我为书记做事，我在连队的工作，就是替书记干好政工方面的工作。三年里，不光是新疆穆斯林的节日我们才去吃羊肉，很多时候，结婚、割礼等很多情况，我们都去表达作为公家人，对群众的关心。当然，搭礼钱是少不了的。
我们班子通常是坐在一起，单另一个屋子。我说了，通常别人叫吃肉，一个屋子总是一二十人一起吃，后来吃羊肉也就变成了热闹的聚会。
伊犁的特色酒 伊犁特
大家吃着羊肉喝着酒，主人一个劲的劝大家吃肉，殷勤的为大家倒奶茶喝，菜品也很丰盛。吃喝到后来，尽兴时，总是免不了展示各自的才艺。这时候，谁也逃不了，谁也不想逃，为此，我常常准备了很多歌曲。大家轮流的喝酒，然后展示才艺，完了端起一杯喝尽，说到：“大家开心”。每到有人唱歌的时候，大家总会不自禁用手打起节拍。蒙古人用蒙语，叶尔达是我们的朋友，我们在他家吃过不少次肉，他唱关于故乡、草原的歌，先用蒙语，然后用汉语，末了把手指放进酒杯，蘸起酒洒下大家，这是蒙古族的礼仪，祝愿大家安好。
维族青年吐尔逊也是我们的朋友，他是个幽默的人，汉语说的极好，总是开玩笑要给我找个新疆老婆。他能喝酒也能干事，唱歌跳舞都是全能。我的师傅王东江先生，写过不少图尔荪和叶尔达的先进事迹。当然啦，我在新疆的那三年里，图尔荪总是拿到“创业青年奖”，叶尔达总能获得“诚信家庭奖”。
他们两人的运气也总是很好，团长、政委来视察调研工作，总是安排在他们两家吃饭，这对于他们是极为有面子的。后来全新疆创建“民族团结一家亲”活动，我们与都拉塔口岸边检站成为“五创五联建”单位，总是带着重要领导去这两家看特色看先进。
当然还有很多我们的朋友，我就不一一介绍了。总而言之，我在这里获得了不少欢乐。
弹奏冬不拉的哈萨克青年
我们接着说集会。酒到尽兴，大家唱啊跳啊！也有会乐器的主人和客人，于是他们拿起冬不拉，这冬不拉是和吉他一样的乐器，是哈萨克独具特色的乐器，他们弹了一曲又一曲，女人则伴着冬不拉唱了起来，也有女人在地上欢快的跳了起来。我忘了说了，民族区吃饭，各民族的人都会在一起参加或被主人叫来，我生活的区域，汉、维、哈、蒙、锡伯族、回族都有。大家在同一间屋子享受欢乐。
通常我们总是陪到最后，有时也干脆睡在主人家里。民族人家总是自己改造了不少房子，在国家政策下修造的院落里，自己会接很多屋子。各家院落有一亩多地，连队很多人家很会装扮自家的庭院，菜园，羊圈，客房、自己住的屋子，通常布局很清楚。七八月，我总是带了相机去采风，因为要上报团部“和谐家庭”、“美丽庭院”等活动内容，不得不经常入户，因此我拍了不少美丽的庭院。
民族人喜欢把房屋染成其他颜色，这在市区民族区传统的地方成了特色景点，外地人来总去拍照。伊宁市有一处旅游景点，叫“喀赞其民俗文化街”，在那力你会看到，蓝色的窗子，粉色或白色的墙壁。
我回到内地来五个月了，现在回想起来：每次去民族人家里吃饭的感受是：羊肉大餐，很好吃。那晚的笑声、歌声，很清晰。那晚的酒，无论是葡萄酒还是伊犁特，都很烈，很醉人。那晚的夜空，很美很美！
J.F.lee
2018年冬 写于平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