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我来带了这里,大泉州。
泉州给我的第一影响是富饶的、强大的,与本地人谈起,他们总会无意识的蹦出一个词,大泉州。
我对于这种无来由的自信向来是极度反感的,纵然你泉州是作为海上丝绸之路的起点。纵然你泉州宾临台湾,在开国解放之初便占据了大把海外贸易资源,也不该如此骄傲吧!
直到我遇见了一个人,心思才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在泉州的第一份工作是市场销售,总是一个人行走在各处角落,走街串巷,孤独中寻找着猎物,偶尔遇见一个有意思的人或事,以此聊以慰藉。
那天天突降大雨,我在慌乱间奔进了一家书店。已职业的眼光来看,是那种经营不善半死不活的那种。从里面的内容来看,不难查出这里的内容落后,思维断代的典型,与05年那种路边书店一般无二,像这样的大多早已转型和关门了,就是有还生存的,也只不过是苟延残喘。
我的心中不以为然,便想上去与店主聊几句,企图是在思维上占据主动,在精神上得到满足。
店主是一个中年人,约莫40许的年纪,很安静,给人的感觉就是那种只会做学问的书呆子。
我与其闲聊几句,顺便进入主场,一通大侃,也确实达到了自己的目的,看的出来,他很有些尴尬。不过这先生是那种脾气很好的类型,也丝毫没有与我计较,也是从他的嘴中,我了解了泉州的伟大之处,为何有很多人开口就是我大泉州。
清朝末年,经过两百年的闭关锁国,中国的经济早已落后了太多,泉州这块因海上航运而兴起的小渔村自然是首当其冲,最重要的是,他们没有生活来路了。
了解泉州的人都知道,过往的泉州多山,不适合种庄稼,而海货又因为路途遥远、地形曲折、交通不便等因素,很难将其发展成经济流。因为海上丝绸之路而发展壮大走上极盛,也因为它的突然消失而走上极衰。突然的醒悟,他们发现,百姓已然因为社会的动荡而活不下去了,颇有些民不聊生的意思。
这种现象一直持续清朝末年,这里莫名下降来一位长官成为当地的话事人,在了解情况之后,二话不说便定下来一条百年计划,给了这里的生民以希望。
愚公移山的另一版本,愚公填海。
也不知他当时是如何说服和出动的人力,只知道他发动了当地五分之一的青壮年来来实现这个工程。
平山、填海、种庄稼。
我不知道他是抱着怎样的勇气和背着怎样的压力来实现这个目标的,但政府的行为模式想来大家也都清楚,是要看政绩的,不管你的目标有多宏伟,达成之后有多大的价值,但在其未完成之际的饱受非议和抨击是已然注定的事实。
而现实便是如此,你有梦想、有目标,但你不一定能实现,那位伟大的话事人在位几十年个年头,终究是没能看到这目标实现的那一天,早早的离世了,想来他是很不甘心的吧!
当然,几十年的努力也并没有白费,那平山填海多出来的地也足够养活这许多人了。
再后来的他的继承者,新来的长官,也不知是受到了他的感染,还是这个工程已经能看到其价值了,也就继续了这个工程,只是力度相应的也就减少了。如此不温不火的又发展了一二代人,也终于等到了改革开放,引外商入内地发展经济的时期。
一百多年,我就简单说下这项工程到目前所取得的成就吧。整个泉州的整整四分之一还多,还不算过去所占的大山。
据店主所说,这项工程似乎还在继续,要给泉州发展一个新的经济圈。
往复一百多年,所付出的心血和痛苦自不多说,但无疑这个项目的伟大,这个项目发起人,那第一个话事人的伟大风骨。只可惜现在还少有人知道他的名字,我和店主是不可能了。
至于后来引进台商后的发展也就不多说了,此时的泉州经过百年的休养生息,要人有人要地有地,竟然得到了这个机会,发展壮大也就不甚奇怪了。
而有这样一位话事人的智慧,这几代人的坚持,“大泉州”,当之无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