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与上文的穰侯及信陵君等列传都有关系。穰侯与信陵君列传里的疑惑在此文中得到了答案。
范雎,魏国人,贫士。随从出使齐国,被误解告密,回来后被其主人须贾和魏公子魏齐毒打与羞辱,死里逃生,又躲避了穰侯的追拿,辗转到了秦国。
原文:须贾知之,大怒,以为雎持魏国阴事告齐,故得此馈,令雎受其牛酒,还其金。既归,心怒雎,以告魏相。魏相,魏之诸公子,曰魏齐。魏齐大怒,使舍人笞击雎,折胁(打断肋骨)摺齿(踏落牙齿)。雎详死,即卷以箦(竹席),置厕中。宾客饮者醉,更溺雎,故僇辱以惩后,令无妄言者。雎从箦中谓守者曰:“公能出我,我必厚谢公。”守者乃请出弃箦中死人 魏齐醉,曰:“可矣。”范雎得出。后魏齐悔,复召求之。魏人郑安平闻之,乃遂操范雎亡(逃亡),伏匿(隐伏藏匿),更名姓曰张禄。
一年后,范雎上书秦昭王,并得到了召见,两人密谈。他从秦国的地理位置、民气风俗,到战势经济等旁征博引,从古贤到今士,所以亡国与称霸的道理。最重要的是他给秦昭王指明了远交近攻的成霸之路。“王不如远交而近攻,得寸则王之寸也,得尺亦王之尺也。”
(作者语:看了范雎的上书及其与秦王的对话,终于明白了流传千古的《出师表》,也是上有传承,胸怀天地,文笔谨慎又洒脱,抱负高远以待时机)。
过了几年,范雎建议秦昭王,废了太后的听政权力,剥夺了穰侯及秦王兄弟的权利,又杀了白起,从而巩固了秦王朝廷的集权。被封为应侯。
同时,范雎对所有对他有恩的人都进行了报答。“昭王召王稽(从魏国带出范睢,且引荐之人),拜为河东守,三岁不上计。又任郑安平,昭王以为将军。范雎于是散家财物,尽以报所尝困厄者(困厄中帮助过他的人)。一饭之德必偿,睚毗之怨必报。”
范雎对须贾曰:“为我告魏王,急持魏齐头来!不然者,我且屠大梁。”
魏齐逃出魏国,躲进平原君家里。秦昭王知道了,就约平原君到了秦国,让他交出魏齐,平原君不交。于是,昭王乃遗赵王书曰:“王之弟在秦,范君之仇魏齐在平原君之家。王使人疾持其头来;不然,吾举兵而伐赵,又不出(放出)王之弟于关。”
赵王包围了平原君的家。“魏齐夜亡(逃)出,见赵相虞卿。虞卿度(忖度)赵王终不可说,乃解其相印,与魏齐亡,”(作者语:虞卿是真朋友,抛弃了高官厚禄与魏齐一起逃亡。后来隐居,著《虞氏春秋》流传后世。)
他们两人想从魏国到楚国,在见到信陵君(因为侯生的劝导,否则,信陵君都不敢见魏齐)前,魏齐自杀了。“魏齐闻信陵君之初难见之,怒而自刭。赵王闻之,卒取其头予秦,秦昭王乃出平原君归赵。”(作者语:这个故事很精彩,真是波澜起伏,曲折惊怖,以前我读春秋列国志时,却没注意到)。
蔡泽是燕人,生具异象,负辩才。“闻应侯任郑安平、王稽皆负重罪于秦,应侯内惭,蔡泽乃西入秦。”
原文是:将见昭王,使人宣言以感怒应侯曰:“燕客蔡泽,天下雄俊弘辩智士也。彼一见秦王,秦王必困君而夺君之位。”
随后,两人一番探讨较量(此对话博弈也很精彩),范雎终于被折服。不久,辞去了相国。
太史公曰:韩子称“长袖善舞,多钱善贾”,信哉是言也!范雎、蔡泽世所谓一切辩士,然游说诸侯至白首无所遇者,非计策之拙,所为说力少也。及二人羁旅入秦,继踵取卿相,垂功于天下者,固强弱之势异也。然士亦有偶合,贤者多如此二子,不得尽意,岂可胜道哉!然二子不困厄,恶能激乎?
太史公的意思是:象范雎、蔡泽这样的人数不胜数,但很多都不如意,成功也是有机遇与巧合的。如果这两人不经历困厄,哪能激发起斗志呢?
这也是告诉我们,不经历苦难,难以有成就,不经历风雨,哪能见彩虹。“失败是成功之母”。但要把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