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舍写过北京的春节,贾平凹写过月迹,诗人关于端午的描写更是不胜枚举。从小生长在天津老家庭,看过的书中虽不曾描写过我家,倒也有着些许相同与种种不同。在全国人民奔小康的大环境下,生活模式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而我觉得始终未变的,是我们每个人心中那个节。
妈妈最喜欢端午节,没有春节烦人的忙碌,没有国庆满街的人头,也不用八月十五聚会喧嚣半日。端午是清净的,她喜欢自己包粽子,更喜欢看我吃粽子。小时候每次她在包,我就搬个板凳坐在旁边跟着一起帮倒忙,慈母手中线,在我的印象中不是衣服的线,是包粽子的线,用嘴咬住线的一头,右手合着粽子叶,左手就开了挂一样在粽子身上绕啊绕,一眨眼的功夫,成了。我家不爱吃奇奇怪怪的馅,最喜欢红枣和豆沙,我最喜欢没有核的蜜枣,吃起来甜甜糯糯,还不吐核,一顿能吃三四个呢。叶子很粘手,吃完了我舍不得先洗手,等手上的糯米浆就能干成一层透明皮,再去洗,一点点看水把他们融掉,也成了儿时的一点乐趣。
我最喜欢春节,放炮,穿新衣服,贴吊钱,擦玻璃,样样不能少。小时候擦玻璃是为了逞能,个子小能擦到大人擦不到的地方,擦完了看着玻璃透亮的,心也跟着透亮起来。擦完了贴上吊钱,整个春节红红火火的扑面而来。放炮其实只有春节前几天心里是痛快的,玩的最美最爽就是那几天了。问我为什么?我想会问为什么的一定不是爱干净的好孩子,哈哈。年三十儿一大早,我要洗澡洗的干干净净的,然后把新衣服从里到外整整齐齐的穿上,妈妈最喜欢我穿衣服的样子,我会把内裤提到内衣上,秋裤提到秋衣上,毛衣搭在毛裤和外裤的外面,最后套上我的新外套,高高兴兴嘚嘚瑟瑟的出门去爷爷家。当然同时,也丧失了一半放炮的乐趣,我可不想新衣服就弄脏了。那会儿开学总是在元宵节前后,临近开学其实是压抑的,随着元宵节的到来,整个年的味道怅然若失,整个人都不知所措。作业肯定还没写完,其实到现在工作很久我还是喜欢把事情放在最后做,可能是习惯吧,这个习惯也不见得不好,让子弹飞一会儿总是会发现更多不一样的地方。但是那会儿确实是狼狈的,连夜赶作业也是有过的,每每这会儿,爸爸总会补上一句,这孩子开学还真有个开学的样子……
爸爸最喜欢什么节我也不知道,他好像每个节都挺喜欢,因为每个节都有他爱吃的,哈哈,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甜食控。端午节吃粽子,中秋节吃月饼,春节吃点心大八件小八件,元宵节吃元宵。总听妈妈说,年轻时候过完年上班,爸爸总会带上一个铝饭盒,满满一盒元宵就是他的中午饭了,他会在所有人的惊讶下吃完一整盒元宵。月饼他最爱吃五仁的,我一直以为那是个邪教,他却吃的津津有味,而且越硬越好,后来他说五仁月饼最像他奶奶自己烙的月饼。
又值一年春节,今年外环以内全面禁止燃放烟花爆竹,而这点火药味,似乎并没有减淡心中的年味。正如开头我说,书中没有写过我家,而书中也不曾写过你家,那些其实都是他家。我们每个人都走着自己的人生,过着自己的中国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