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二早上六点钟,我的闹钟就响了,被惊醒的我,因没休息好而头疼。棉被外的冷空气让人不敢钻出来,而闹钟也在催促着我快点起来,要是再晚,就赶不上公交车了。我艰难地伸直手臂,打开灯,撑着无力的胳膊起床。在半梦半醒间,完成了洗漱,彻底清醒后,看到公交车APP里显示的,这一趟车马上就到,我不敢停留,就立即赶往两百米外的公交站台。
头天,我正在值班,在吃过晚饭后,正在等待着交班。这时,我的上司走过来,说有一个为期两天的消防培训,需要有人去参加。虽然这不是我的主业,安排不到我头上来的。不过他说,最近人员紧张,他的几个消防得力干将都有事抽不开身,就说看我有没有时间,能不能去应付一下。他虽然是商量的口气,我却不能不识趣,他就是抛出来一个难题,让我看着办,其实是不答应不行。我也只好说去就去。另外,能离开工作单位,回家去两天,可以陪陪家人,也是不错。
我正回忆着昨晚那一幕,想起去年此时,这个任务也是交给我去的,只是在消防部门听了两天课,学倒是没学到多少东西,勉强是凑了个人数,完成了任务。这次还让我去,我想情况应该差不多。我正想着,就见公交车开到了我面前,此时天未亮,眼前还是黢黑一片,只有眼前的公交车还亮着灯。只不过这公交车在大家面前,根本没停,径直开走了。原来不是这一趟。
十分钟后,我们才上了头一班公交车,我还在抱怨着APP消息不准,车就出发了。好在这头一趟车不算拥挤,我习惯性坐在靠后的座位上,和很多起早犯困的人一样,开始闭目养神。只不过窗外的冷风,不知道怎么挤进来的,如一根根细小的针,在我的脸上扎来扎去,也顺着领口刺了进去。我只得拉紧拉链,双手环抱,低下头,摆出防御姿态以应对。
黑暗中的车停停走走,我尽管还是昏昏欲睡,却在颠簸和喧哗中无法真正睡着。便如往常般,戴上耳机,播放着音乐,以此来堵住外界的吵闹声。就在我迷迷糊糊间,耳机里传来我的来电铃声,口袋里的手机也在震动,拿出手机我就看到是上司打过来的,他说有一辆便车可以坐,让我快起床。我说已经出发了,他才算放心。
天迟迟不亮,这个季节昼短夜长,坐在公交车里,都感觉不太适应。我想到去年,即便到了冬季,最冷的时候,我还是保持着每周工作日,至少回家一次的节奏。那样总会在同样的时候起床,老早就坐上公交车,从黑暗中出发,一直等车开到东方破晓,天色渐明。我闭着眼,感受着冷的风,听着周围人的喧闹,顿时,那种似曾相识从心底涌现出来。想不到只是在匆匆忙忙间,一年时间就这样走到了尽头。
我还回忆起当时的心情,急于去上班,就是一片黑暗,就好像我那未知的命运,怎么也看不清前路。而公交车如命运之舟一样,载着我,身不由己地走着。而这时却不同,我在回家的路上,至少我知道未来两天会发生的事,心里是安稳的。我会回家吃早饭,然后去指定地点参加培训。而且,我已经不再如去年那般迷惘,新的工作,纵然不是做得那么出色,至少也算是适应了,能从容应对。
音乐好像有种神奇的力量,在那些激扬的、舒缓的、悲伤的、喜庆的曲调中,从我心头经过的心事,都被赋予了一些色彩。我大脑中所构建出来的画面,都如同添加了背景音乐一样播放着,成了一个个更加鲜活的故事。
在最后一首歌播放完毕的时候,我的思绪停下来了,这时候,我感觉到有一道光落在眼皮上,在车突然停下的那一刻,我睁开眼睛,看到了窗外的山头上,那一轮久违的朝阳。连绵阴雨让太阳很少抛头露面,而很少早起,却又让我和为数不多的日出错过,与于而言,“罕见”的太阳,将路边的景物染成金黄色,这一景色新鲜、鲜明,也很动人。
我彻底清醒了,回顾着这一年来的经历,有些世事无常的无助,也有些柳暗花明的变化,好像有一股力量在驱使着我,走向我该去的地方,我只是不知道会怎样,只是觉得这一路,应该不会太平静吧,总有些波折,让我惊讶,或者惊喜。正如突然通知的培训一样,我会为凭添一项工作而惊讶,也会为能回家,暂别其它工作而惊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