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传统理发师,我向来是肃然起敬的!先不说他们游刃有余的技术,光那神奇的定力与降服力、你不得不佩服。
理发师没有官衔,但进店后,从落坐起谁不会听他的调派? 无论你亿万富翁或部长县长——进了门,则往日威严一扫而光;他叫你仰头你敢不就?他叫你低头谁敢怠慢半秒。他用指头在头皮上轻轻一点——你就得乖乖听话。
所以,理发是一次难得的历炼。不长不短40多分钟让人忘记自己的身份和个性脾气:平时是指手划脚调派人的、进了理发店权力便进入了真空;你平时是燥子混混动不动教训人的,到了这也得安分守纪。
站在你身边的这个人,举着刀,用布缠盖住你、用细绳捆住你的脖子脸不改色心不跳正瞄准脑壳向你下手。
“君子重于头”——他可管不了这么多。
他一门心事要狠心铲除你多余的头发,全然不会询问你半句;又推又剪、还要动刀子刮你的皮、用挖子掏你的鼻孔耳洞——这一切,都是他说了算。整个过程中,即使有刺痛不适产生,你也必须低头忍受。
“有意见就提”——这话在理发店派不上用场。
沉默,过程中、大多数时间就是沉默;遵命,除了遵命还是遵命。
是谁赋予了理发师天大的权利?他随时叫你仰、叫你躺、叫你起身;分明他正用廉价的洗发水甚至土肥皂给你洗头,你也不敢说半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