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 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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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在珍珍美发店三个月的学习。终于鼓足了勇气,要出去练摊了。先去西大街20元买了一件白大褂,带上一只一次性的口罩,一顶白色的棒球帽。再带上一些必备的理发工具,赶往熙熙攘攘的滨河公园。

马路东侧已均匀摆好了几个长期驻守摊位,马路的西侧南边有一个六十多岁瘦瘦的的老头,老头的手瘦骨嶙峋,理发却很灵活,他微垂着头,孱弱的脖子又细又长。正在给一个胖子理发。这边现在只有老头一人。我把电车推上便道。找了一个靠近护城河的地方。护城河的灰青色的栏杆触手可及,河水静静地流淌,近年来,护城河经过多次排污治理,河水已经清澈了许多,水面泛着潋滟的淡绿的水波纹。过去河上污浊不堪的垃圾与污物再也不见了。

把车停放好。一切就绪。我可以坐一会了。公园里传来百灵鸟轻脆悦耳的叫声,悠扬婉转,黄雀,八哥及各种鸟鸣交汇的声音。身后两棵硕大的丁香树,宽大的树冠组成两个天然的大伞,遮天蔽日。公园里,垂柳,黄杨,丁香,绿意盈盈,公园里人山人海,玉兰树正吐露着芬芳,粉嫩欲滴,人们在大自然中沐浴着春风,和着朝露,迎接明霞,蕴含在人们体内的激情,与初升的太阳交相呼应,磅礴而出,释放一种内敛的又似积蓄已久的情怀。公园东边凉亭里传来咿咿呀呀的京剧《女起解》的唱腔,唱腔优美,凄婉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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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发”一个老者过来,赶紧请坐。我小心翼翼的给老人理好发。收了四元钱。老人照了照镜子,还算满意,走了。

又过来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士。他坐下。理发刮刮脸。此时,我已然忘记珍珍老师说过的话,她说,别刮脸,刮伤皮肤,就麻烦了,我就万分小心的给他刮起脸来。

‘‘哎呀,把脸给我刮破了吧?你倒是真敢下手,你这个椅子不行,今天第一天出来吧,你可真胆大,胆真大。”我仔细一看,皮肤倒是没有破,没见出血。

“没破。”我争辩着说。

“什么没破呀,这个疼劲的。你真胆大。”

是不是让人给刮脸,会有一种任人宰割的感觉,好像一不留神,就有被人割破喉咙的感觉。

我正在迟疑间,两个华电的学生模样的年轻小伙走过来,其中一个微笑着说,“理个发”。

一定要给人家理好,不然,回到学校别人问起来,你在哪里理的发呀?这么难看。我在心里认定这两个年纪轻轻的年轻人是华电的学生。我一边下手,脑海里一边回响着珍珍的话。小心翼翼地理着。

理完之后,理发的小伙问那个没理发的小伙,乐滋滋地说:“理得好吧。我选的这个理得好吧”。他一边左右端详着镜中的自己,一边说。反倒搞得我无地自容了。心想,这个小伙子的心态倒是蛮好的。他的同伴略加迟疑地点点头,欲言又止,我盯着他的眼睛,生怕他说出一句不满意的话来,来打击小伙的对理发者的信心和对自己选择的信心。可是,他终究是没有说出任何批判的话来。我悬起的一颗心才算落了地。我想,回去再说吧,或者转身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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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依旧。好像并没有人注意到我的存在。几个骑单车的女人经过,她们在马路对面向南走。我在马路对面注视着她们,但她们却没有发现,马路对面有一双眼睛正在注视着她们。

没有熟人,我心里感到一丝庆幸。我戴着粉色的一次性口罩。我心存侥幸的念头一闪即过。我用手向下拉一拉帽檐。正襟危坐。

河水静谧安详。公园里一丛黄菊在人群的缝隙中窥视着我。微风拂过,一支黄菊微微晃动着,好像在向我摆着手,与我打招呼,又似欢迎我的到来。

我站起身,伸手摘了一片丁香树的叶子,叶子碧绿,脉络清晰如我的手背上

的条条筋脉,根根毕现,如虬枝延伸,如蚯蚓古突胀爆。我感到自己身上血管中的血液,正如岩浆一般汩汩流淌。正所谓生命不止,生生不息。

又过来一个七十岁左右的大妈。我本着去薄的原则给她剪了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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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发本身就不是一件愉快的事。理发椅如同拔牙之座椅。‘‘君子整其衣冠,尊其瞻视,何必蓬头垢面,然后为贤?’’理发亦是观瞻所系。是日常生活之必须。我自是不敢拿着剃刀在顾客脸上疯狂。不会像法国的理发匠在风雨中刮脸,电光一闪,就跳得老高。更不会像一个喝醉了的理发匠一样,用手一摸顾客的脸,却扑了个空似的。顾客的颈静脉也不会有被割破血管的危险。

理发的人渐渐少了,时钟也指向午时。太阳高照,照得人睁不开眼。滨河公园是是永远的喧嚣与热闹。但人们也要在午时回家补充一些给养,人们渐渐散去,如袅袅散去的炊烟。春风要把这些炊烟笼回到家去。也好让这些炊烟在自然界中焕发生机与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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