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星期在路上碰到了一个小学时候的老师田老师,四十多年了,虽然她没带过我的课,但我一下就认出了她。
说来也奇怪,我从来没跟未带过课的老师打招呼,那天却主动找她攀谈起来。也许是因为她在那儿等出租车,而我又恰巧在那儿徘徊的缘故吧。
攀谈中,我提到了赵丽萍,提到了赵丽萍的妈妈刘老师,我跟赵丽萍是要好的同学,我经常去她家玩。
听我提到刘老师,田老师突然感叹地唏嘘,“刘老师,唉,她家好惨!”
怎么回事?她们家不是很好吗?我吃惊地问道。
田老师说:赵老师死了,刘老师也死了,赵明义也死了。
我说:刘老师死了?五年前我还见过她,身体很好,怎么死了呢?
田老师说,赵老师是病死的,刘老师是上楼梯时向后倒下去摔死的。
那赵明义是怎么死的呢?
田老师说不知道,反正听人说他死了。
赵明义死了?忽然有一丝不安的感觉掠过心头。
我去年在朋友圈发了一篇文章,讲了小学五年级时与赵明义的一个交集,用的是真实姓名。
赵明义是赵丽萍的弟弟,五年级的时候,我经常在下午放学后留下来跟赵丽萍打乒乓球,赵丽萍家就在学校,她爸妈都是老师。
有一次,我们正打得起劲,赵明义突然抱着一块青砖气急败坏地骂着脏话冲向我,他要把青砖直接砸向我的头部,可就在我们对视的一瞬间,他软化了胆怯了理亏了,那块青砖改变了运行的方向,砸在了乒乓球台上了。但是,由于我正处在高速猛冲的当口,我刹不住脚继续冲向球台,结果,我的下嘴唇刚好撞在那块从球台上反弹起来的青砖上,血流如注。
现在想起来,我觉得是有人在我赢球的时候嘲笑了他姐姐让他感到羞耻而发怒,但即便没人唆使而是小孩的本性使然,我也从来没认为他们家是坏人,也从未记恨过他们。
相反,我觉得他们家人都不错,宽厚不嫉妒,除了那一次猝不及防的冲突之外。
赵丽萍姊妹几个都考上了好大学,都在外地工作,几十年不见面了,应该有三十年。
我很喜欢去赵丽萍家玩,因为刘老师很亲切很和善,他们家有一种自由民主的氛围,让人觉得舒服自在;赵丽萍也经常邀我去她家,后来上大学参加工作不在一起了,但只要她回来,只要在街上碰到我,她就会拉我去 ,但每次都没见到赵明义,也许他回避了,也许他也记得那件事。
最后一次去她家里玩,好像是85年的春节或者84年。她家小弟弟也长大的,马上要参加高考了,见到我打了一声招呼居然还脸红了,跟赵明义不同,显得文静而羞涩。赵丽萍把她小弟弟取笑了一番,然后跟我说她小弟弟从来不跟女生说话,今天是太阳从西边出,接着我们一起下了一会儿跳棋我就走了。
刘老师,只要在街上看到我,就会跟我打招呼,因为我近视总是她先发现我,然后问长问短寒暄一番。
至于赵明义,我对他的印象只有两点,第一就是那场冲突,第二就是80年代上映上海滩的时候他引起了的所有人的注意,他神形都像许文强,简直一摸一样。
我写那件事,并不是记恨他或揭示他的恶,而是要说明一个善良的人,即使在被激怒的时候,也会有分寸有底线,他的怒火可以被一个无辜的眼神瞬间熄灭。
我写那件事,更主要的是要映衬王秀丽的恶。王秀丽,那条阴狠的毒蛇,她不会发怒,她阴阴的,在达到目的之前,她伪装成和蔼可亲的样子接近你,然后致命的一击。
就是她,王秀丽,她把五岁的我抱到树上又抛下,她害得我右坐骨下降两公分,她让我左右坐骨不在同一水平线上也不在Y轴和Z轴的对称线上,她让我坐立不安,那条毒蛇。
就是她,王秀丽,她那狠命的一摔,永远取消了我学习某些技能从事某种职业的资格,而那些技能或许就是我的天赋所在。
我痛恨王秀丽这样的人,她镇定自若,她坚韧不拔,她巧设陷阱,她全部的本领就是破坏,也许她全部的利益也是靠破坏而换取。
我痛恨王秀丽这样的人,她像一条不叫的狗,她瞅准时机冷不丁狠狠咬你一口还不被发现还逍遥自在。
赵明义死了,也许我不该用真名写,我以为只要不用真名写坏人就行了。还是一个群友提醒得对,写文都用假名好,免得惹出麻烦。也许这件事跟写文没有任何关系,但人脑就有这种联想功能,这也难怪,这世上的事物本就是普遍联系与特殊联系的统一体,个中缘由谁又能说得清呢?
……
赵明义,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