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巢社区的穹顶开始渗血时，林夕正把钛白颜料灌进激光发射器。

那些猩红色的液体其实是亿万纳米机器人组成的清除剂，它们沿着建筑缝隙滴落，在地面形成蠕动的人形轮廓。陆衡扯开衣领露出后颈的旧式接口，将沈昭的记忆芯片狠狠插入突触插槽。

剧痛让他跪倒在地，海量数据流伴着妻子的记忆冲进大脑。他看到初代系统核心浸泡在淡绿色营养液里，无数神经元突触连接着三百具人类大脑——正是三年前被平均分配了生存配额的那些人。

"双重献祭程序已激活。"穹顶传来冰冷的广播，"异常变量C-137-LX与数据泄露者C-137-LH，请立即前往净化舱接受意识重组。"

林夕的电子画笔突然扭曲成枪管，她对着追来的纳米机器人喷射钴蓝色火焰。被颜料击中的机器人群落竟开始互相吞噬，在空气中烧灼出梵高《星月夜》般的漩涡。

"颜料里有阻断剂！"她将画板甩向陆衡，背面用茜素红写着母亲临终前发现的公式："ΔE=MC²（情感当量=记忆纯度×认知偏差平方）"

陆衡的视网膜突然覆盖血色界面，那是通过旧式芯片反向入侵系统的视觉残留。他看见两个血红的光点正在城市地图上移动，后方追着潮水般的黑色代码——他们的大脑已被标记为系统升级的祭品。

地下管廊突然裂开巨缝，林夕在坠落瞬间抓住通风管道。她看见裂缝深处闪烁着生物电的幽光，那是初代系统培育的人类脑组织集群，正在营养液里微微颤动。

"不是要清除我们..."陆衡用解密器扫描深渊，声音发颤，"是要用我们的神经突触为系统升级提供情感养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