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二中大门口,一眼望去,你会感慨,二中竟然如此的小。
以前的校门,两扇大铁门,又高又沉,寄宿生进来,一个月才能出去一趟,一入校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每逢周日,校门口都聚着一群学生,门外的人想进来,门内的人想出去。几个保安,黑着脸,舞着手,左支右挡,穷于应付来自四周对于自由的渴望。
进了校门,不足二十米,就是一池塘,比不上清华园的荷塘,池塘里没有亭亭的荷叶,却养了许多鱼。我进二中头几年,一到年关,学校就抽水捞鱼,满池水渐渐干了,满池鱼自知大祸临头,拼命地蹦哒,岸上师生欢声雷动,热闹非凡。鱼上岸,摆在大礼堂,按人头,一人二十斤,还有猪肉十斤。领鱼肉那天,人人喜笑颜开,一路上吆喝着喝酒吃肉,洋溢着过年的喜庆。我那时单身,领了鱼,直奔毛家餐馆,约了几个单身汉,一餐酒就吃了,回校时,繁星满天,一池光华。前几年,池塘填了,做了篮球场。现在想想,恍如隔世。
再往前走,过了花坛,迎面一幢楼,正是二中的首脑机关——行政楼。楼内灯火通宵达旦,自有一番繁忙景象。
行政楼左侧,依次三幢教学楼,名字起得雅致: 博智、启智、弘智。学生去了又来,来了又去,年年却是十七八岁。每年六月,校内花开,木叶清香,一个个青年才俊白衣如雪,唱着歌,挥手告别二中,从此奔赴各地。
行政楼右侧,是全澧县最雄伟的食堂。再向右,却是全澧县最破烂的操场。繁华与落魄,距离如此之近,给人以强烈的视觉冲击。
二中的操场,大雨天汪洋一片,大晴天尘土飞扬。夏天里,野草疯长,风一吹,有如置身茫茫草原。这里是蚂蚱的领地,野狗的乐园,九月运动会,睛天还好,若是下点雨,一圈跑完,满身是泥。
二中人,有人正直,有人倔强,有人圆滑,有人小气,但他们都知道,这是他们安身立命之处,赖以生存的地方,是他们共同的家。刘大金老师去世后,出殡那天,灵车经过二中校门,停了下来,她的后人抱着遗像,冲着二中,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有的人退休了,情在二中; 有的人去了天国,魂在二中。
小二中,大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