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悄悄走过半载,一个隆冬的夜晚。
一切的平静,都被另一封信无情的打破,一封陌生人的来信。
那是一个百无聊赖的晚饭后,我早早的来到台里,跟张哲吹了会牛,聊了几句曼联与曼城的同城德比……实在没有什么话题了,就随手翻看了几封张哲桌上的听友来信……
一个叫“兑换爱情钱币”的听友的一封短信,瞬间让我又回想起了那个子悦和那段幸福时光。
短诗是这样写的:
你如清风,
不请自来,
撩起我衣襟,
在我心间荡漾。
你如夏雨,
无征无兆,
洒落我身旁,
在我心间流淌。
你如秋凉,
天高云淡,
淌过我双眸,
在我脑海驻足。
你如冬雪,
银装一季,
复古我爱恋,
终让我待你于归。
而
你是那个真实的你
我
却是一个虚构的魂魄
如同一个乔装的新娘
遗落了爱情
(2008年1月30日,卞芷路,72号)
并未觉得这是一首很传神的短诗,但是却从这种既美好又颓废的文字里找到了子悦的影子,尤其是这手写的字迹,撇与捺都孤傲的朝自己的方向放纵着,是子悦的信。
时间,久了,容易让人偏执;人情,久了,容易纵容人傲慢。就像《傲慢与偏见》里伊丽莎白对达西傲慢的爱给予的断然回绝。
我和子悦,在那个年轻的时光里,光影交织下并不能算作爱情的故事,感觉上,终会落幕,尤其我,越来越觉得淡了,算是彻彻底底告别了吧。
而,忘记的短暂丝毫影响不了告别的漫长。
小年那日,也就是08年的1月30日,突然收到阿涛一则简讯,是一个地址,卞芷路72号,跳转的思维霎那间把我带到那首短诗,就是今天。一年多杳无音讯的阿涛,是要盘算一次我与子悦计划内的邂逅吗?
我苦笑了一阵,犹豫去与不去的过程一直拖延到半晌。挣扎的结局是,好奇心的强度远大于逝去的爱的温度,我还是去了那个地方,在一个阳光很暖的时间里。
72号是一家小的中西兼具的餐厅,我把车停在对面的一个公交站牌旁边,看着零星的人们杂乱无章的出入餐厅,好像每个人都像阿涛跟子悦,又觉得每个人都不是。我的纠结源自我这种内心想见,却又无言面对的痛苦。
就在我迷离准备挪出车门的瞬间,我看见阿涛、子悦,还有一个三岁左右的小女孩,朝我的正前方走了过来,显然,他们并没有注意到我。
我低下头,忽然感觉身边有很大很大的风吹过,抬头斜望,天空中好似有一只鸟儿飞过,划出孤傲而又美丽的弧线,我竟没有勇气再抬头了。
发动车辆,一声声漠然的苦笑伴随着车子的马达声与这个暖暖的冬日午后渐行渐远。
那些不经意间被勾起的记忆,之于内心无助的失落,有种痛感,好似一阵冷风吹过暴露在外的伤口,找不到准确的痛点,却也无法摆脱那种感受。
阿涛以这样一种方式与我告别,彻底成全了我和莎莎过更无忧无虑的生活。婚后半年,我离开了音乐殿堂,离开了零点夜话,也离开了工作近八年的广电总局。转战市政后,明显工作负荷要小了很多,又过了一季,我和莎莎爱情的结晶“妙妙”来到了我们的生活,这种幸福很难用语言来形容。从两家老人幸福的笑容中,我想这也许就是每个人梦寐以求的天伦之乐吧。
又是一个冬日午后,我陪莎莎在楼下公园散步。走到广场边的秋千旁,莎莎执意要坐,我拗不过把外套脱下来垫在座椅上挡住直冲而来的凉气。
“薛然,你还记得这个秋千吗?”莎莎一边说着,一边脱下手套,抚摸着千绳。
“怎么会忘啊,就是你掉下来的那个,你看,这座椅被你踩坏了,三年了也没人修”我一手拉着千绳,一手去拉莎莎抚摸千绳的手。
“切,你怎么记得的净我的丑事,你怎么不说我长发飘飘,衣裙飘飘,引的满小区都来围观的事儿呢?”莎莎显出生气的可爱。
“是有那么回事,我竟娶了一个如此上的厅堂、下的厨房,端庄贤惠的小公主……”
“薛然”莎莎突然打断了我,“我爱你,别离开我好吗?”莎莎说这话的时候,两眼目视前方,并无几分神色。
“又这样,我也爱你,你看我现在,工作也不忙,每天都陪你,直到把你赔腻……”我抱着她,慢慢的说。
“有个事,我要告诉你,其实,我可以永远不说,不提,可想来想去,我觉得那样对你不公平……”莎莎有些哽咽了。
“是关于子悦吧……”我平静的答道。
“嗯,那个请柬,其实是我让阿涛给你的,他爱子悦,但是子悦放不下你,我故意让她再次介入这件事,我觉得,我的爱要公平……”莎莎有些激动,“尤其,她是一个很苦的女孩……”
“莎莎,我释然了”,在这一点上,我承认,理智永远战胜情感。
“薛然,有些事,其实你并未知情,有时候我很恨子悦,她的存在让我爱的不安心,让夏妍不愿回国,让阿涛胡乱生活……,可是我又有些自责,我们家欠她太多……”莎莎竟低头哭了起来。
“好了,下边风大,咱们回家吧”我打断了她,背蹲在秋千椅前,背莎莎往家的方向走去。能明显感到莎莎在我的背后,不停的咬着衣领,不停的加力企图把我抱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