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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爱,昨夜梦魂中。心事莫将和泪说,相思终难解相思。断肠更无疑!
——调寄.望江南
清岚在一家广告公司上班。穿合体的职业装,不施粉黛,明眉皓齿,也楚楚动人。
分成格子的办公桌,彼此互不干涉。每天下班,我会去她公司,在电脑上做些表格、程序之类。和她一起买菜,回我住处做饭。午后的阳光惨淡,红霞漫天。彼此沉默,活约略谈些彼此生活中的点滴,也是强作欢颜。大家极力回避一个人的名字——凌一。尽管知道,这个人已在我们之间或者我们三个人之间影响颇深,刻骨铭心。她依然深爱着他。唯其而已,我爱莫能助。
吃饭,沉默不语。聊些以前的生活,依然笼罩在凌一的阴影里。我幽然叹息,不知怎么帮她。
“那个,绮茗是怎样的女孩?”清岚把洗好的水果放桌上,拿一个给我。我知道她是问彼此的情形。
大海,一望无际的蓝,蓝色如烟,烟波浩渺。晚风凛冽,悍然的波涛把整个天地呼喊的苍凉。人在这广阔的世界里格外渺小,有种凄凉撕裂着心口头,凝滞在胸口,久久不能淡去。
我知道身旁有个女孩和我一样的感动。在长久的时间里,我注意这这个女孩,一曳长裙,平和恬静,在这肆意汹涌的世界里,像一只孤独的海鸥,将伤口仅仅包裹,从不示人。
后来认识她。我说给她我的感受。她说那是在汹涌波涛里蕴藏的祥和安静和巨大能量。那会我们坐在海岸的咖啡厅,海风阵阵,涛声肆意,遥远的渔火恍若繁星。幽暗的灯光里,闪烁着她晶亮的眸子。我总去那远处的礁石边潜水,看鱼群在色彩斑斓的珊瑚丛中自在。无助的时候,有种死亡的感觉……回来,我写的句子:
“夜色暗下来,灯光亮起
幽幽的海风轻轻地吹,冷却了天边的繁星
有云遮住了明月,海浪远远地拍着沙滩
坐在你的对面,却如此遥远
能感觉到你的寂寞,和不快乐
那么绝美,让人不舍得离去
心里渴望着,能留下来陪你
冷风拂过,不忍离去
爱情,沉重的字眼,早就不信
心中的凄凉,如酒,一点点浸渍到心里
想将忧郁痛苦洗去,
强忍着眼泪,不想垂落
眉头深锁,我转过脸去
远处的渔火,星星点点,读不懂你的寂寞
只想让你快乐,心耻如醉
不必问心里记着谁,想着谁
忍着眼里的泪,在心里垂落
海风继续吹,送你离开
一个人回来,相同的位置
如做梦般,宁愿相信是假的
是喝醉了吧......”
绮茗生日。绪和我买了蛋糕、啤酒、水果、零食之类,在海滩的草坪上铺了桌布。幕天席地。海风很猛,火机一次次被吹灭,我们好容易点燃蜡烛,唱生日歌,匆匆许愿,切蛋糕。绮茗一直兴奋着,奶油涂了鼻尖和散落在胸前的头发上,绪拿纸巾帮她抹掉。听她俩嬉笑,心里有种凄凉。沿着海岸线上去,我给子若打电话。平静的声音宛若天籁,却捉摸不定。我把心里的感觉说个她听。酒后,脑袋有点沉,我一个劲念叨的一句,子若,我好希望你在我的身边。我想你。有种想哭的感觉。在苍茫的天地里,我孤独无助。
绪睡我上铺。进来第一天就拿烟给我们抽。我推辞。他说没事,以后在一起总要学的。等我们熟识了,就一起下山吃烧烤和啤酒。不尽兴时又买罐装啤酒去后山吊桥边空地上喝,回来会在校门口高高的台阶上看过来的情侣。你进步真快。他笑着看我吞烟吐雾——他已经开始找我要烟抽。
“那是绮茗。”他指着从山下上来面容姣好的女孩。绪说时朝那边打口哨,那女孩看见,扬扬手朝这边过来。
“湘,我认识你。我叫绮茗”。她伸手过来,我愣了愣,是时常在海边遇见的女孩。我回应她握了下手。她手娇小,冰凉。
他们用方言交谈。绮茗注意着我,不时回头问我问题。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应和。烟抽多了,嗓子很苦。夜里的空气有点闷,心情沉重。
以后的日子,绮茗经常找我们吃饭,去图书馆,逛街,看我们打球。她会在楼下发短信。绪在镜子前摆弄半天,吆喝我下去。
经常去海边,少了绪和绮茗。一个人默默地走,夕阳西下,有人戏水,有人远眺,有人拥抱接吻,有人驻足惆怅,海风卷起的波浪拍打着沙滩,落寞着,肆意着,一切都成定格,犹如远处巍巍灯塔亮起的光,明明灭灭,有着一段遥不可及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