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有味,自是清欢。
在朦胧得似乎是一层不愿戳破的轻纱的流年里,与你邂逅,为轻语的流年添得一二点回忆,恐怕是此生最美好的光景。那些零碎的滴滴点点全都烙印在了脑海中,容不得思绪把它抛却,更不要说强忍着悲伤去遗忘。
似乎是在泣不成声之后猛然抬起头,在漆黑中寻找一颗最亮眼的明星,我却是不消得骑着一匹白马的,因为绵缠得如胶似漆似针线细雨的时光已经安排好了剧情。
故意演一场意外的相遇,不说那每一次相遇都是久别重逢,更需要倍感珍惜。可是为何浮现的每一个场景都如此相似,是否我们都徘徊在走不出的长廊?那梦中曼妙绰约的景象,那眼中独占喧研的伊人,纵使有万般怨怼与愤懑,可却还是会报之以最悱恻的风情。因为所有的情绪都在你面前溃不成军,都在你的沉默面前暗自凋蔽。
曾经的我们就天真的以为那一瞬间是永恒,用最廉价最蹩脚的誓言去轻易许诺。这让我想到了公选课李康化老师的那个问题:文人墨客与歌妓之间是否真的有爱情。或许联想到这个问题是很不礼貌的,可是这个问题在某种意义上真真是对等的。比如说,文人为歌妓填词,随口而出的诺言,能否真的相信呢?
其实,誓言这东西,就如爱情,至少说出来的那一瞬间是真挚的,是热忱的,何必去计较真假与长久的得失呢?那“并刀似水,吴盐胜雪,纤手破新橙”的伊人回首款款一笑,便是所有的消极情绪都会在瞬间冰冻。那“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的词人转身的一抹轻瞥,就是所有的相思都在刹那喷薄而出。
可我注定是有一颗凉薄心的少年。每一次遇见于我而言都不过是人生轨迹上安排好了的剧情,都不过是一场久别重逢。也就没有了意外,和惊喜。本来我就是一棵枯萎的小花,可是你却非要给我养分,让我逐渐展露出生机。我怕自己凉薄的内心不能给你安置的场所,就不断刷新着对你的眷恋,强迫自己在意你,强迫自己对你热忱。可我终究是一名凉薄的少年啊!当你不再给予我养分时,所以,我只能是枯萎了,匆匆的昙花一现后黯自凋零。有些时候明明就知道有些人并不是对的人,却偏偏就没有将错就错的勇气。
我一直唐突的想:如果喜欢也是可以删繁就简的,如果伤痛也是可以选择习惯的,如果失去也是能够在瞬间适应,回复到最好的自我状态,那我会不会在灯光下遗失了自己的影子,苍老了心底的空白,以博取和你在一起时候的无言却不尴尬呢?可我明明就知道这些情形只能是在梦里出现,并不能够真正意义的成为我触碰得到的现实。
我知道,得与失往往是不对等的,正如等待。因为知道你会来,所以我等。可是我一味的等待是否会宠溺你而让我置于万劫不复漫长的等待之中呢?于凤至等了张学良一辈子,可结果呢?张汉卿和赵四成为了人们口头传诵的一段佳话,而她留给人们的只有一纸寂寞。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虽然寻不到等臂的天平,但我希望寻到对等的风月。不知道是谁说的,如果你追一个女生追了很久很久都没有追到,那么你就应该选择放弃,而不是继续追求。因为即使你们在一起了,你们恋爱的开端就不是对等的。记得安妮宝贝大概说过这样的话,当恋爱的双方处在不对等的地位,这样的爱情注定是不长久的,注定是失败的。明明知道不会有好的结局,那么也就没有必要去索取,去追逐,去占有。
那一个晚上,一直沉默的羔羊,我,突然爆破了沉默,对你发了脾气。其实你不知道的是,每一次我对你说出狠心的话语时心里有如刀割,可是我想要知道你对我在意。而你的沉默就如同是捅进我内心的刀子,借着后劲将我的肺腑绞碎。我的所有情绪,或悲伤,或郁闷,或愤怒,或埋怨,都在你面前溃不成军。
我在曾拥你入怀的庭中静坐,想着:会不会夜色隐于暮暮黄昏,而你在我怀里沉睡。你醒时的娇羞会让我枯死的内心重新迸发出细小的生机,就像是夜里微弱的光芒,虽然渺小,却很耀眼。
我知道,沉默,是对你最好的回应。独自走在静好的岁月里,在衣袂飘飞的季节,在你眸中的淡淡哀愁弥散,在漫天红叶散落的风的国度,在我深沉的回忆里,你不言,我不语,是对这诡异氛围最完美的作答。时间,是一剂毒药,把恋人的温存在等待中煎熬。守候那朱砂梅的芬芳,守候那既定的信仰。相思在桃红蕉绿里光影斑驳,刻上你的名字,在陈杂的无色无味的透明液体里。有些时候明明就知道不会有好的结局,却偏偏就想要渴求一个开始。
往往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会把身段放得很低,纵使有好风凭借力,亦难上得青云。
在喜欢的人面前,往往都会把最深处的脆弱托付给她,并不希望她能为此做些什么,而是单纯的希望她知道,希望她在背后给予鼓励。哪怕是一个再严肃的人,在喜欢的人面前也应该是最美的情郎吧,如你,如我,如纳兰容若,如仓央嘉措。
“迷惘的年历反转了二十一个完美的弧线,让我在青春的尽头寻到了你,不再觉得空虚。想你,在这个风雨交加的日子,在梦境中的东方伊甸园,在深深隐藏于高傲身影里的自卑的影子,我用那无休止的怨怼想你。你不是那潭影里逝去的流水,不是那让人垂涎的天上虹,不是那不可攀援的凌霄花,不是那悠悠江面上际去的孤帆远影。”
这是我为你写的第一首诗,每当我对你有不满的情绪的时候,无可救药的乐天派精神就彰显出来了。我会逼迫自己静下心来看书,或是写诗。每次只要接触到了文字,心里面所有的不安都会在瞬间平定。我不安的灵魂在这一刹那也会得到安息。
依稀还记得小时候喜欢的一首英文歌,大致的意思是这样的:你说吸烟对肺不好,我扔掉了烟卷;你说饮酒对肝不好,我扔掉了酒瓶;你说我对你太黏,让我疏远一点,我渐渐习惯了孤单相伴。你说让我将你忘记,我努力不去想念,但是思念已经泛滥成灾;你说让我将你忘记,我努力不去想念,但是思念已经经久不衰。
所以哪怕现在已经分开,我也是不能拚却掉思念的,可是也确实是无可奈何啊,只能任凭泪水在眼中打转,任凭相思在心里发酵。所以我听说你仍然喜欢回忆,被时光匕首掏空的软弱可欺。
痞子蔡在《檞寄生》中提到:“思念通常只有一个方向,因为你思念的人未必在思念你呀!”是啊,如果思念是有重量且延伸向上的,那么恐怕思念是这世上唯一违反地心引力的事物了。我亲爱的,我可以成为你的菜虫,而你却注定不是我的荃,更做不了我的明菁。
安妮宝贝在《素年锦时》中提到:白茶,清欢,无别事。我倒是颇似有一种清欢的态度的,虽不似苏轼、陶渊明那般,却也足以修养身心了。
当年苏轼被贬黄州,仍然可以寄情于山水之间,及时行乐,开荒耕种,做自己东坡之上的陶渊明。哪怕后来被贬惠州,依旧可以作出“不辞长作岭南人”的感慨。
倘使有了清欢的态度,哪怕是在污浊的尘世,在最无助最低谷的时候,也能泰然处之,不变不惊。
2014年于荆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