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雪飘零

纷纷扬扬的雪片,斜着、竖着,飘落……

这个冬天,让人重拾曾经美好的记忆。

小时候,是年年都下雪的。那是孩子们最最乐见的时刻。搓着冻得通红的小手,三五个,抑或是十来二十个小玩伴,听着雪的号令,不约而同地聚集到那块平地。哪里雪多,哪里就是他们的方向。打雪仗,堆雪人,在雪地上摔跤,撒欢。再严厉的家长,这个时候都放纵着孩子们的野性。这是孩子们最最自在的时候。

年年家里都生着火炉,烧碳的,或是烧柴禾的。那时候没有煤气,连蜂窝煤都没有。生火时用蒲扇扇,用嘴吹,呛得眼泪直流,但是脸上却挂着幸福的笑。温暖的刻印至今仍清晰。

后来气候转暖,在南方,雪不多见了,隔着数年,偶尔飘落几片碎雪,也是值得高兴的事儿。

雪依然飞舞。

我独自走在零落的街上,车少人希。

拐过弯,走上一条乡村土路,见漫天漫天的雪片,越来越大,越来越密,恰似万万千千个盛装的舞女,来赶会。

她们个个轻盈,片片洁白,静若无声,行若无骨。

她们处女般纯洁,孩子般顽劣。恶作剧般飘进你的领口。

她们站立在地上、草坪上、树梢上,或是你的衣服上,一触即化,就像一个贞女,可远观不可亵玩。

风继续吹,吹动漫天的飞雪,斜斜地织一匹华美的锦缎;雪继续下,乘着风儿的翅膀,缓缓地降落在姑娘小伙儿的脸上。

仰望天空,什么也看不见;细细聆听,绝无音响。

我们的心,似乎瞬间被雪儿净化,如得道高僧,放弃了那些庸俗的念想。

喜欢冬天,尤其是喜欢飘雪的冬天,因为我再不会感到寂寞。

冬天很冷,但是冷的感觉,经记忆的窖藏后,都是温润的味道。

我好静,喜欢独处。雪恰似一个心灵慰藉者,只默默聆听着你。

你会觉得,你和她们的心灵是互通的,她们的园地太广阔太博大,足以容纳你所有的哀怨和苦闷。

我还爱小动物,喜欢它们知性的温存和依恋。这飘飞着的雪片儿,个个都是我的宠物,围绕着我的小屋旋转、撒欢。

雪有点像初恋的味道,甜蜜、温馨、短暂,偶尔还有冻伤、痛。

然而终究是让人迷恋的。有谁不迷恋自己的初恋呢?那份感动和纠结,是不能与人说的,只能自己深埋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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