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情人节,因与女友相隔较远,便乘车去见她。到达她所在乡镇的火车站后,女友说有点事,可能会晚些到。于是我就在候车室寻了位置坐下。女友迟迟未来,自己就略显急躁,无其它方式解闷,只好望着壁挂的液晶电视,看着乏味的午间新闻发呆。
这时,一位穿着条廉价黑色长裤,披一件不合季节的厚粗褐外套,头戴白帽的中年男子跃入眼帘。他留着久未修理的八字胡,青色的嘴唇包裹着褐色的牙齿,右手握着零星几张面额较小的纸币,带着乞求的目光把手伸向过往的旅客。不必说,他是一个乞丐。
其实我之前见过他。
当时正准备买票去过安检,他看见我便迎上来跟我要乜贴(施舍)。我看了他一眼,四肢健全,五官端正,且不聋不哑,何故施舍?就未搭理。
而现在又碰见他。保安是不让乞讨者进候车大厅的,他是怎么进来的?我一直注视着,乞讨者向其他候车的旅客颤颤巍巍的伸出手,但大都被苛责。我旁边一名青年正埋头打游戏,乞讨者过来正欲开口时,青年只一个白眼,他便惨兮兮的走开了。他将目光移向我,朝我伸出了手。自己也想尽快摆脱,愤愤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一元的纸币拍在他手掌心。乞讨者转身离开,在垃圾箱里翻腾出一些被旅客遗弃的饭盒,嗦舔几下手指之后向出站的方向走去。一位大抵四五岁的孩子跑着到乞讨者面前,双手捧着一个包子递给他,然后小跑到妈妈跟前。妈妈似乎在责备孩子。乞丐带着小孩给他的包子消失在人流窜动的车站。而小孩天真的跪在椅子上,手搭着椅背,吸吮着挂在脖间的饮水杯,看着无趣的电视新闻。
我茫然若失,惊出一头冷汗。
羞愧难当,自责。
见到女友后,我将事情经过跟她分享。并问道:“你觉得这个世界好人多还是坏人多?”
“理应好人多,只不过我们变坏了。”女友目视前方,叹着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