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天气很好,只是穿着薄外套出去走一遭还会是手脚都凉凉的。父亲说,那我们吃火锅吧。正好家里还有冻住的黑山羊肉。他便匆匆跑去买菜。
我对火锅的热爱向来仅仅止步于鲜嫩的娃娃菜心。可在不想写作业的感情下纠结一会,便委身下了厨房。
火锅是种很简单的美食,把叶子挑挑拣拣,切成一口大小。羊肉也只是拿到店里让人帮忙切了,是个简单的活计。可是父亲买了虾,虽说我和父亲都不爱吃虾的,可大人们总在坚持海鲜里面有虾红素,吃了便是好的。
虾是个麻烦的东西,却交到了我这样一个处女座的人手里,它就免不了要遭罪了。我习惯于用最麻烦的方式——将虾壳剥去,只留下虾头连着光溜溜的身子,拿刀划开后背,牙签挑出上下两条虾线。当我能把虾尾完整剥出来的时候,心里有着一种强迫症圆满的满足感。这样处理过的虾子煮出来缩成一团,一口咬下去整只虾遍如口中。既免去了繁复恼人的剥虾壳的步骤,又能满足吮吸鲜美虾脑油的快感。
父亲问我:那娃娃菜还需如何处理呢。我说要不就从中间竖劈一刀,加起一片既有叶子也有白帮子了。父亲说好,有又低头去切菜了。
我给父亲夹虾,父亲也同样往我的碗里夹通红蜷缩着的虾.只有筷子碰碗沿儿的清脆声响。
我一直是主张吃火锅喝冷饮的—无论是冰爽的啤酒还是凉丝丝的汽水,火锅吃到烫口时便浇下去,滋滋的气泡涌上来。而父亲却只是喝着他泡了枸杞子的白酒,火辣辣的,一点都不讨人喜欢。
思绪又飘到曾经读过的一篇文章,说一个人的爱情观与她的父亲是很相关的。比如未来的丈夫是像他父亲的,还是完全与她父亲背道而驰的模样。
曾经的我,是最喜欢一个人去吃火锅的。带上耳机,点开一首欧洲中世纪的民谣,又或是狂躁的摇滚,又或什么可爱清新的曲子。一个人享受着孤独的幸福感。
现在的我希望以后找到一个人,一起安安静静地坐下,像父亲的火锅,沉默却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