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病房时，陆飞和罗锐已经来了，桌上放着水果和点心，看见他们后把目光就集中在了尚征的脸上，然后两人玩味地一对视，陆飞笑着对尚征说：“你们关系确定了？”

尚征瞪着他们骂了声滚，就去袋子里拿了水果来递给胡柒柒，胡柒柒接过来笑着说：“嗯，确定了，你们什么时候也确定？”

二人对视再次做呕吐状。

“确定个鬼啊，少胡说。”尚征说着，这时，一个小护士急匆匆地跑进来，手里拿着个电话问：“你们谁是尚征？”尚征转身看向他：“我就是，怎么了？”

“啊，你同学找你。”小护士把手里的电话递向他，他还奇怪着接过来放在耳边就听见朗希的声音：“我找到他了，在长途北站，你快来！”

尚征把电话还给小护士说了声谢谢后对陆飞和罗锐说：“我有个急事要去办，你们看好他。”说着就要走，胡柒柒叫住他问：“出什么事了？”

“呃，朗希找着我们的书包了，我去拿。”尚征说了个谎后转身飞快地跑了出去，没一会儿又回来对陆飞他们伸着手：“你们谁的电话借我，还有钱。”

陆飞把自己的电话和仅有的一百块钱递给了他：“回来还你。”说完看了一眼胡柒柒后再次跑了出去。

医院外面的出租车很多，尚征随便上了一辆后直奔长途北站，一面又给朗希打了电话，朗希说车还没发，最好能再快点。

等尚征赶到的时候，正看见朗希站在车站门外向他挥手：“看见没那辆蓝车382那辆。”话没说完，尚征已经奔了进去，他也跟上前去帮忙。

尚征冲上车四下看着，就果然看见那个老头坐在最后一排，耳朵里还塞着耳机，脑袋也跟着一晃一晃的，等他抬眼看见尚征时脸色大变，却根本来不及反抗就被尚征一把扯了衣领推下车去。

车站等车的人很多，听见动静都围过来看热闹，尚征把那老头推倒在地先踢了两脚然后骑在他身上送了几个耳光，老头都没有机会说话鼻子就流血了。

“你个老骗子，你骗我把他送到你手里，你竟然还要给他开膛破肚？你说要帮他就是这么帮的吗？”尚征一面打一面骂，朗希在一旁看了看就退到人群外把风去了。

“我用的方法是最适合他的，可是他跑了，也打伤了我呀，你住手呀。”老头抬手挡在脸前，尚征却依然不管不顾地抽他大耳光，一声声脆响打的尚征的手都疼起来，手背的伤又被碰出血了。

“你活该，你利用我，你这个老骗子，你去死吧你！”尚征打的不过瘾，又不会骂人，扭脸看见一旁有个清洁工正拎着个扫把，冲过去夺在手里就打，那老头被抽了几下疼的直叫。

这时，车站管理员已经跑来，朗希回头叫尚征：“喂，尚征有人来了，快走！”

可是尚征正打到兴头上，这几天来所有的委屈和对胡柒柒的愧疚都被发泄出来一时停不下来，几个管理员已经围上来夺下扫把将尚征反手一拧压在地上并让他不要动。

尚征瞪着那个老头也不再挣扎只是在笑：“死老头，他是骗子，你们应该把他抓起来！”

这时又有两个警察跑来，管理员直接把尚征交给他们又简单说了一下情况后，他和老头一起被带走了，朗希跟着跑了出去。

“姓名。”

坐在警察局的桌前，对面年轻的警察一面做笔记一面问他。

“尚征。”

“年纪。”

“16。”

警察抬眼看了看他又问：“为什么打人？”

“他是老骗子，人人喊打的。”尚征说。

“骗子？骗了你什么，有没有证据，如果没有证据，你可不能乱说，否则他有权告你诽谤。”警察提醒他。

“他招摇撞骗，自称是什么道长。”尚征说。

警察看着他问：“那么他骗了你多少钱？”

尚征摇头说：“他没有骗我钱，他骗我的朋友，把我朋友藏起来，有可能会把他卖掉，还好我朋友逃出来了。”

“哦？你朋友现在在哪，把他叫来我们问一问，如果证据确凿，我们可以起诉他的。”警察说。

尚征一时不知道要怎么说了，如果他实话实说，警察一定会把他当成神经病抓起来的。

“我朋友不希望这件事暴光，所以我才找他私了，我不想我朋友被打扰，我只想揍他一顿出出气。”尚征说。

“你朋友？是女朋友？”警察观察着他的神情问，他摇摇头不再说话了。

警察看也问不出来什么，于是起身说：“这样的话，我需要通知你的家人或者学校，你先在这里待一会儿吧。”

正在这时，有个警察走来对这个年轻警察说：“他学校的老师来了，可以带他走了。”尚征一愣向身后看去，见站在窗外走廊上的竟然是老郑，班主任？！这下完了。

当他被带到老郑面前时，他只是看着别处，老郑冲他身后的年轻警察伸出手去：“这个学生我带回去了，谢谢你们，我们校方一定会好好批评教育并会联系他的家人，给你们添麻烦了。”

“没关系，不客气，再见。”警察回去，他跟着老郑往外走。

“你知道你这么做的后果吗？”老郑站在尚征身前五六米的地方停下来回头问他。

“我知道，可是他骗了我，伤了人，我就要去揍他。”尚征说。

“他骗你什么，又伤了谁？”老郑问。

尚征一时不知道要怎么说，想了想才开口：“伤了最重要的人，差点害他连命也没了，我揍他一顿算什么？”尚征抿了抿嘴，脚底下来回碾着一个饮料瓶。

“你还嘴硬？你这么做，万一他有武器伤到你怎么办？你的命不重要吗？他值得吗？”老郑向他走近两步。

尚征依然低着头：“值得，只要能替他报仇，什么都值得，再说，我不是也没事吗？”

老郑一时愣在当场没有说话，但很快就又提醒他：“如果你父亲知道你跟人打架，你知道后果吗？是不是想让我通知他？”

尚征这才抬起头来惊恐地看着他：“不用了吧，我下不为例还不行？郑老师，我以后不会了，别通知我爸。”

老郑转过身看着来马路的另一端说：“我可以不通知他，也可以当完全不知道，不过嘛……”

“不过怎样？”尚征上前两步站在老郑身侧看着他。

“不过，你得求我。”老郑咳了一声说，这句话倒让尚征吃惊极了，虽然老郑平时话不多，性格也是柔和，但从来不会跟学生说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