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加缪的角度阐述二十世纪一个重要的哲学命题,现代存在主义,它的提出者是萨特,海德格尔。存在主义与之对应的是虚无主义,罗曼罗兰说,世界上只有一种存在主义,就是在深刻地认识到人生的虚无之后仍拼尽全力地试图追逐意义,不管他最后是否找到。虚无主义是存在主义生活的一个阶段,而不是终点或结果。
道德判你死刑,哲学证你无罪。
加缪是法国作家,存在主义文学大师,曾经凭借作品《鼠疫》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在杂乱的思想乱流中,他给了后来者第三种角度来看待世界,加缪曾经用品达的两句诗为《西西弗神话》题词:吾魂兮无求乎永生,竭尽兮人事之所能。我们可以认为这既是加缪毕生的座右铭和行为准则,也是高度概括他的生存哲理: 不求永生,竭尽人事。面对茫茫人生无处不荒诞,加缪学尼采阐释虚无主义那样阐述荒诞。
何谓“荒诞感”?“人与其生活的离异,演员与其背景的离异”,有这种感觉,就叫荒诞感。我们照镜子看到不像自己的那种感觉,也叫荒诞感。以此类推,生活中时不时都会产生类似的荒诞感。何谓“荒诞感知”?人面对自身不合情理所产生的反感,对自身价值形象感到堕落,有这份自知之明,就叫“荒诞感知”。何谓“荒诞激情”?“人是无用的激情”(萨特语),明知无用仍充满激情: 明明知道自由已到尽头,前途无望,为反抗绝望而不断冒险,这叫荒诞激情。
加缪把荒诞人拔高一筹,比如称西西弗为“荒诞英雄”,既因为他的激情,也因为他的困苦。西西弗对诸神的蔑视,对死亡的挑战,对生命的热爱,使他吃尽苦头,即使竭尽全身解数,也一事无成。他只是为热恋此岸风土付出了代价,没有什么伟大英雄形象的含义,恰似莱蒙托夫笔下的“当代英雄”,可归类为浪漫派荒诞人。加缪以形象表述的荒诞人,诸如唐璜式的人物、演员、征服者、伊凡、基里洛夫等等,一概都乐意承担自己的命运和自己的生存状况。西西弗做到了,我们可以想像他是幸福的。
加缪撰写《西西弗神话》时不具备这种革命思想,但至少肯定荒诞人的积极面: 荒诞人直面人生,不逃避现实,摒弃绝对虚无主义,怀着反抗荒诞人世的激情,坚持不懈,或许能创造一点人生价值:“一个人的失败,不能怪环境,要怪他自己。”要学习那些与命运作斗争的榜样,比如普罗米修斯,做个火种播种者,或创造者,因为“创造就是活两回”。然而,西西弗和普罗米修斯都是神话人物。因此,加缪在思考反抗荒诞人世时,不得不首先论述形而上反抗,这正是他的贡献之所在。
在《鼠疫》中结尾有一句话,在倾听城里传来的欢呼声时,里厄也在回想往事,他认定,这样的普天同乐始终在受到威胁,因为欢乐的人群一无所知的事,他却明镜在心:据医书所载,鼠疫杆菌永远不会死绝,也不会消失,它们能在家具、衣被中存活几十年;在房间、地窖、旅行箱、手帕和废纸里耐心等待。也许有一天,鼠疫会再度唤醒它的鼠群,让它们葬身于某座幸福的城市,使人们再罹祸患,重新吸取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