琵琶早在2000年前就有了它的雏形。琵琶是以演奏手法命名的乐器,在古代曾写作“批把”或“枇杷”,后来人们从“琴”字头才写成“琵琶”:东汉年间(公元前25―220年)学者刘熙在《释名》一书中写道:“枇杷,推手前曰枇,引手后曰杷,像其鼓寸,因此为名。”但当时所称的琵琶形状与现在的乐器不一样,形状为直颈,圆形音箱,音位和弦数不固定,弦数为四、五、六条不等。在当时这种琵琶称为“秦琵琶”或“秦汉子”。
公元五、六世纪,随着中国与国外民族文化交流的加强,西域人经丝绸之路从龟兹(qiu ci)等地纷纷云集中原献艺,同时也带来了由印度传入的波斯乐器――曲项琵琶(源于古阿拉伯拨弦乐器“乌特”)当时称作“胡琵琶”。其形状为曲颈,梨形音箱,只有四弦四相,没有品位,并且横抱,用拨子演奏。
到了唐代,对琵琶作了较大改革,保留了曲项琵琶梨形曲项的形制特点和发音特点,改拨子弹奏为用手弹奏,音位在四弦四相的基础上又新设了十品,演奏姿势也由横弹改为竖弹,使琵琶的形制基本定形。此时的琵琶已成为上至宫廷、下至民间的一种雅俗共赏的重要乐器。
描写琵琶及其演奏的诗篇数不胜数,其中不乏描绘琵琶演奏的种种形态、表情及演奏技法的绝妙诗句:白居易的千古名篇《琵琶行》中非常形象地对琵琶演奏及其音响效果这样描述:“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现珍藏在巴黎法国国家图书馆的《敦煌曲谱》也是起源于这一时期。《敦煌曲谱》记谱所用的是现代人无法看懂的符号?曲谱共分为25段,每段前面都有标题,例如《品弄》《倾杯乐》等。
唐代后期,琵琶的构造方面又有了提高,增设到四相十二品,同时将琴的颈部加宽,下部共鸣箱由宽变窄,便于左手按下部音位,使琵琶的形制基本定型,在演奏技法上也得到了空前的发展。
到了公元十五世纪左右,琵琶已拥有一批以《十面埋伏》和《霸王卸甲》为代表的武曲以及以《月儿高》、《思春》和《昭君怨》为代表的文曲。
琵琶乐曲传统分类习惯不一,根据速度特点可分为慢板乐曲、快板乐曲;根据结构特点可分为琵琶小曲(多为六十八板)、琵琶套曲;根据表现上不同的手法特点和格调又可分为武曲,文曲。所谓武曲,其特点是以写实和运用右手技法为主;所谓文曲,其特点是以抒情和运用左手技法为主。
《十面埋伏》和《霸王卸甲》这两首传统武套曲每段都有标题性的批示,把战斗的过程沿袭了传统音乐的某些特征,比如注重旋律的表现功能、标题性和写实性等等。另一部分琵琶作品,由于诸多专业作曲家的参与,作品的结构、表现方式、旋律、配器等,在文化观、艺术观和音乐观方面,已经显示出相当大的美学差异。这是中国琵琶音乐前所未有的现象,是其真正步人器乐发展的最重要的现象。同时,琵琶自身的演奏技巧也大为丰富了,出现了新的技术概念,如刘德海先生的右手“反弹”技术等。刘德海从传统性、民族性、世界性三个方面把人文追求、艺术道路的选择和传统音乐的发展成功地结合起来,他创作了一系列作品,其中包括人生篇:《天鹅》《春蚕》《老童》《秦俑》;田园篇:《一指禅》《故乡行》《天池》《金色的梦》;宗教篇:《白马驮经》《滴水观音》《喜庆罗汉》;乡上风情篇:《纺车》《凤铃》《杂耍人》(十首小曲组成)和诸多技术精湛、旋律优美的独奏曲。人生篇中《春蚕》以春蚕来象征人生过程中的美丽、挣扎、与归于空无的无奈。在音乐的创作上大量运用了新的演奏技巧,如“左拇法”、“三摭法”、“伏奏法”、“左拨右弹”等,表现了深刻的音乐内涵,开拓了琵琶音色的新领域,丰富了音响层次,更扩展了琵琶在演奏上的艺术魅力。《春蚕》与《天鹅》《秦俑》《童年》《老童》共属人生篇的创作。《老童》是一首眶含晶珠,轻轻哼唱、但发自肺腑的人生赞歌,赞叹那些历尽坎坷、我行我素、矢志不移,执着进取的有志之士。演奏手法上系统地运用了“正反弹”,喻意人生与事业奋斗的艰辛。宗教篇中,《滴水观音 》既保持了佛乐的庄严神韵,同时也倾诉民间的情怀。演奏技巧上改变了轮外弦挑里弦的常态,首创挑外弦,轮里弦,并且大指在四弦上做反正弹形成一段旋律,增加了演奏难度,《喜庆罗汉》则采用《普庵咒》、昆曲曲牌《九江南》为素材,仅用弹挑与中指反正弹技法演奏全曲,更为演奏技法中之罕有。《一指禅》则追求新的田园风格,全曲只用右手大指完成演奏,“挑”与“扣”(一反一正)配合左手“打”、“滑”的技法,显示了琵琶“点”的艺术。风土乡情篇中的乐曲由食指、中指,无名指与大指反正弹的组合,琵琶出现了新的“音语”――“滚动”音响,形象地表露出生命不息的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