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喂！”一声轻哼划破苏小小本不宁静的夜晚。

“怎么了？”苏小小迷迷糊糊走出卧室，爱人宋涛房的灯亮着。宋涛双手捂着肚子，眼睛紧闭，眉头拧成一个大疙瘩。

“我肚子和腰疼的厉害。”

“又犯结石了吧！”

“我能忍受，你去休息吧！你吸氧感觉好些没有？”

“我问你是不是结石犯了，你问我吸氧干啥？说呀！”苏小小伸手去摸宋涛的腰，“是不是这疼？”

苏小小记得上次也是半夜，宋涛突然疼痛难忍，汗顺着脸往下流，五十多岁的老爷们疼的在床上来回滚。

“哎呀！疼疼疼”宋涛一下多开身子，嗷嗷的叫。

“马上去医院，这次比上次严重，不能再等，现在这个时候你可不能有啥差。赶紧的，别废话！”将军命令下达，士兵还想再争取。

“赶紧的，我这命啊，伺候完小的，还得伺候你。你快点吧，没事最好，医院里的那个还不知道有没有动静呢！”

苏小小的大嗓门一下惊醒宋涛，妻子在医院陪着儿媳生产，老毛病又找上门，没办法才回家吸氧的。想到这里，宋涛感觉腰和肚子好像没有那么疼了，但还是去医院看一看放心。

“肾结石下移到膀胱里了，输液，过两天碎石。”医生的话音未落，苏小小朝爱人瞟一眼有心疼也有气恼。

“妈，大半夜的你怎么来了？”宋诚然听见动静看见老妈站在眼前。

苏小小将食指放在嘴前，“嘘”。“兰彤怎样，昨晚我走后有没有动静？”

看着儿媳因怀孕肿胀的双腿，苏小小感到鼻子泛酸，为人母不易，经历过的人都懂。

“没事，妈回家休息吧！有事我给爸你俩打电话。”宋城然把母亲肩头有些上衣拉正些。

“你爸肾结石犯了，在那边输液呢！”母子两人用第三人听不见的声音说话。

“我去看看你爸，有事给我打电话。”苏小小在耳边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退出房间。

“已经三点，你休息吧，我没事了！”宋涛看着妻子泛黑的眼圈，拉她在身边躺下。

迷糊中，苏小小听见有人叫她，冷不丁的坐起身，抓起手机的同时下地，慌乱中寻找衣服，嘴里还不住的叨叨，“一定是兰彤有动静了，赶紧的，赶紧的。”

宋涛在一旁提醒不是电话响，好像是老妈的声音。

“涛，小小，体温表在哪里？”苏小小这次听清楚婆婆在招呼她俩。

“妈，怎么啦？”说话，苏小小看见婆婆佝偻着腰在客厅里四下寻找。

“我觉得我好像发烧。”

婆婆的话如黑夜炸开的雷，苏小小的心在慌乱中碎了一地，这个人晕晕的，“这都是怎么啦？”

“38.5°，好好的怎么突然发烧呢？”婆婆带着懊悔的说。

自从公公去世后，苏小小提议把婆婆从老家接到楼上住，这样照顾方便。

一个待产，一个肾结石，这个不能再有问题，自己心脏有问题，苏小小简直承受不住了。

说话间，婆婆朝卫生间走去，苏小小紧随其后。

一阵距离的呕吐，婆婆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一手杵着膝盖，一手摸着嘴上的污物。

“这里有纸，怎么用手擦呀，脏不脏？”

“你别急，我没事。”

“没事，没事，一个个的都说没事，这还叫没事？”苏小小急眼嚷，见婆婆眼神浑浊，蜡黄蜡黄的满是皱纹的脸，苏小小放低音调。

“妈，你昨晚吃的什么？”苏小小想起，昨晚自己在医院照顾儿媳，宋涛上班，可不就婆婆一人在家。

“我，我……”婆婆眼神里有躲闪。“我看冰箱里的米饭再不吃就坏了，我怕浪费，就……”

婆婆的话还没说完，苏小小的手已经抬过头顶。婆婆本能的朝一侧闪身，巴掌落下苏小小脑门上。

“妈，我的亲妈呀，告诉你多少次了，长时间的剩饭剩菜不能吃，不能吃，你怎么就记不住啊？哎！”一声长叹，苏小小意识到是自己错了，直到那碗饭早该倒掉，却……

“我没事，吐出去就好了，吐出去就好了。你去吧，我自己可以。”婆婆往外推苏小小。

苏小小伺候婆婆吃下药再次睡下，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闭上眼睛想睡会，却感觉格外精神。

闭着眼，苏小小想起爱人难受的样子还让自己去休息，婆婆也是，儿子也是，儿媳整个孕期直到自己忙，什么事小两口都安排的好好的。

苏小小的眼睛湿润了，这就是爱，这就是家人，这就是亲情，这就是生命该有的样子。

兰彤看见热气腾腾的馄饨，眯着眼睛笑，“妈，辛苦你啦！”

婆媳，母子三人对视而笑。

“啊，啊，啊，我肚子疼，肚子疼，身底下好像有东西流出……”

叮叮咚咚一阵来回跑，苏小小焦急的在走廊里来回踱步。

“妈，有医生在，没事的。”宋城然的手落下母亲的肩头，苏小小看见男孩胖嘟嘟的小手已经变得厚重而结实。

母子二人的手叠加在一起，苏小小露出踏实的微笑。

一声婴儿的啼哭苏小小流下幸福的泪。

“你妈太累了，让她休息会吧！”亲家母轻轻的抚摸着小外孙，看看坐在椅子上睡着的苏小小。

“啊，怎么啦？”苏小小被说话声惊醒，嗖的站起身，一步跨到孙子面前。

“哈哈哈”屋内所有人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