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与现实--春日之末
文/朱秋霞
春天从立春开始至立夏结束,经过雨水、惊蛰、春分、清明、谷雨节气,在农村真正感觉春天到了是清明之后。清明时节,柳树和杨树最先绿了枝头,房前屋后的榆树和杨树上,喜鹊、画眉、鸪鸪、麻雀叫个不停,好一派“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春草在村庄的沟边地头、小路、无人居住的院落里开着洁白的和金黄的小花,悄无声息密集地生长。岁月易逝,村庄易老,新油路代替了土路,过去时常走人的土路荒废了,渐渐长满了野草。被人遗弃的院子,破败的院墙内是一地绿莹莹的野草。野草从田间挪到村庄,大概是农村发展中的必然吧!春日草木生发之时,农村的大多数有生力量都已进城谋生,人口稀少,老人和孩子活动面比较小,空地上的野草才得以蓬勃生长,过去这可是牛羊们鲜嫩可口的美味!
田地打了除草剂,不用再锄草,暂时没有什么活可干,农民在悠闲悠哉中渡过日子,老农时常背着手到自家田地里走一圈,看着绿油油的庄稼苗,满意地蹲在地头抽一根烟。春天最后一个节气谷雨到了,“谷雨前后种瓜点豆”,该忙活起来了,节气不等人!有经验的老农都懂得抢农时播种,无论种瓜还是种豆,晚一天下种长势就不一样。种子几天发芽了,嫩绿嫩绿的小苗在农民的心中如婴孩般令人喜爱,这是一年的希望。夏苗开始生长,春花春草就要退场,树上张开的绿叶掩盖了最后一抹残红,残花败柳春将去,化作春泥更护花。
春末,槐花盛开了,开满洁白的槐花的树远看如同村庄里的一个个大花团,散发着清香,蜜蜂在槐花丛中飞来飞去,生趣盈然。整个春天,农村的野花和枣花、梧桐花、楝树花都在蜜蜂的忙碌下由盛开到败落,这“嗡嗡嗡”声是农村不能缺少的琴弦。人们用镰竿勾下几枝槐花,摘了洗洗,拌了白面做成饼或在笼屉上蒸熟,吃一顿槐花午饭。那时候,母亲在低矮的灶台前煎槐花饼,刚盛到盆里,我飞快地伸手捏了一块,带着热气就抬头扔进嘴里,丝丝哈哈吃进去,咸淡可口还带有槐花的香气,好吃!那时候,清苦的日子里到处充满着快乐!
春日少菜,傍晚,父亲亲自做手擀面,擀面杖在父亲手下滚动,面团被父亲有力的双手擀成薄薄的面片,用刀细细地切成长条,开水下锅,盛进碗里,上泼葱花鸡蛋汤,滴几滴香油,浇一点醋,就着大蒜瓣,一大碗劲道的面条呲溜呲溜进肚,吃出一身汗,直夸父亲的面条做得好吃,父亲靠在门旁蹲着抽烟,满脸带笑。和煦的春风吹进我家的院子,房后的杨树叶哗哗作响,此刻惬意至极,人生何所求?父母在则幸福在!
作者简介:朱秋霞,山东单县人,爱好写作多年,系列随笔《故乡记忆》、《岁月留痕》、《乡村故事》及中篇小说《打工者》等,风格以写实为主,记录过去,让微小人物在岁月流年里留下一点印迹,作为文字影像保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