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吃什麼?」
金容仙在辦公室內脫著身上的白袍,往對面的丁輝人問到,然後在沈默中穿上西裝外套。她伸出雙手將夾在衣服中的頭髮撥出,一把亮麗的秀髮從狹窄的空間裏逃脫,之後金容仙再搖了一下自己的頭,把頭髮散開。丁輝人看著對面,即使室內的光線不是很足,但也特別誘人。這是什麼想法她自己也不知道,她覺得金容仙就是一套電影,每個剎那都是唯美的截圖。
「輝人啊~」
「內?」
突然親暱的稱呼把丁輝人的觀賞按下暫停,她剛剛顧著看金容仙,根本沒有在思考。
金容仙拿起包坐到丁輝人對面,把身體微微彎曲,拉近了一些距離,溫柔地問到:
「問你想吃什麼~」
「啊...」
丁輝人現在才有心思考慮晚點的午餐要是什麼。她平時都是買一個包飯,或者煮一個泡麵就過去了,正常的飯菜的確很久沒有吃過。金容仙耐心地等待著回答,她知道這孩子一定有想吃的東西,而且不管是什麼自己也要給喂上。
「就...內臟湯?」
「噢?」
丁輝人同樣很小聲地說道,金容仙這次也是全數聽了進去,只是在對這個選擇有些意外。
「內..內臟湯,還有餃子。」
丁輝人突然很真摯地說道,她以前很喜歡這兩樣東西的,但是剛發覺自己好久好久沒有吃過了。金容仙笑笑,伸出了手,像媽媽叫孩子一樣張合了幾下,說道:
「那就去吃吧。」
金容仙燦爛地笑著,丁輝人看到後也不禁微笑,她把自己的小手伸過握住了對面的手。從握上的那一剎那,一股溫度從手中傳達到心裡,她覺得此刻很甜很甜。如果是糖果的話,大概會甜到膩,甜到牙根也會痛的那種。
丁輝人就這麼被牽著從正門走了出去,金容仙被一路經過的人鞠著躬打著招呼,那個背影彷彿發著光。金容仙回過頭往丁輝人微笑,然後帶到剛才的停車庫,她鬆開手把副駕門打開。這大概是丁輝人小學之後一天坐得最多私家車的一次,她看了看留著的溫暖的手,喜悅地坐進自己的位置。
「有喜歡的店嗎?」
金容仙換著檔問到,丁輝人搖搖頭,能吃都是奢侈了,還哪有什麼可以指定的去處。以前去過的地方留著太多溫暖,她也不想再想起每每幸福,體驗還沒被賭博洗禮的家庭。其實金容仙一早就知道目的地了,她對丁輝人的猶豫感到大幸,然後理所當然地使出了十字路口。
「那就去我喜歡的那家吧。」
丁輝人看著滿心期待的金容仙,覺得那家店一定很好吃,自己也有些許興奮了。然而金容仙是在想著一會兒見到丁輝人笑成傻子的模樣,會是有多可愛,多讓人喜歡。雖然兩個人想著的東西都不一樣,但她們在小小的空間都分享著共鳴,就像人與人之間傳染的安多芬一般。
今天丁輝人穿了一件長袖上衣和厚外套,她在車裡把發熱的大衣脫掉,放了在膝蓋上。金容仙往右邊看了一下,發現她沒有刻意蓋住左手上的傷痕,還開心地趴在窗前看著風景。在這之中她的笑容好像更開了,就像是真真正正從心裏笑出來的樣子。金容仙回想到那短短的傾談,也許一個秘密有兩個人分享的時候,刻意埋藏的東西在他們之間也不會是禁忌了。
「在這裡~下車吧。」
金容仙鬆著安全帶說,丁輝人趴前了些,從擋風玻璃看出去,見到第二層隱隱約約有個招牌。那裡看上去有點像危樓,窗外的牆紙一陣殘舊的感覺,空調線和電線什麼的都掛在外面。丁輝人吞了口水,這怎麼想都不像是金容仙會來的地方,況且要在這吃東西的話,怕不會拉肚子吧。就在她正想問是不是去錯的時候,一個人影就往自己臉旁靠近。
「別擔心,這裡我常來。」
金容仙見丁輝人有些猶豫,伏在波檔後的手枕上對她說,之後摸了摸她的頭,接著離開車。丁輝人輕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唇,她真的好喜歡金容仙摸自己的頭,雖然這有點奇怪,但是麻酥酥的感覺自己真的多少都不夠。
「走吧。」
金容仙從自己的位置下車,在前面走過去副駕,其中看著丁輝人發懵傻笑的樣子,不知道這人又在想什麼了。她親切地打開了車門,對丁輝人提到,後者自覺地解開安全帶跟著金容仙往小建築物走。
「慧真~我來啦~」
金容仙熟悉地上樓,轉彎推開了一道不起眼的門,一股濃香的味道就從裡面傳了出來。丁輝人跟著踏進去,復古懷舊的小店出現在眼前。四周都掛著經典的電影作品海報,淡淡的爵士樂不知道從哪裡冒出,這簡直是一間古玩二賣店吧。
「喔?容仙歐尼?這時間點是怎麼回事?」
一個女生從店中心的煮食位走了出來,淺煙燻妝跟半紮起的麻綠色頭髮顯得有些歷練。她的腰上圍著圍裙,看來是這裡的廚師。
「今天開小差了嘻嘻,輝人,進來吧!」
金容仙轉過身揮揮手,把還發著呆的丁輝人叫前,她乖巧地走向裡面,微微彎著身子。
「哦莫..哪裡收來的的小妹妹啊~」
「什麼小妹妹,計起來跟你差不多呢。」
「喔?是嗎?」
那個女生往前地靠近盯看丁輝人,她不自覺地往金容仙那邊貼過去,像孩子見到害怕的東西後往安全地方走的本能。
「我叫安慧真,95年的。」
安慧真伸出了手,丁輝人也順地握住,她回到:
「我也是..95的。」
「喔?真巧呢!」
安慧真不怕生地道,丁輝人就只是微微一笑點了頭,然後把眼神放到金容仙身上。
「你幾月份的?」
安慧真再問,丁輝人有些愕然。雖然韓國這片地的習俗本來就是這樣,但她還是不習慣這種第一次見面就被脫光的感覺,畢竟生日的日子連金容仙都不知道呢。但是此刻金容仙很期待地看著自己,對面更加,她覺得這個女生眼裡能射出光。
「4月..」
「哦莫!那不就比你大了?哈哈哈」
金容仙寮有趣味地說,安慧真打了個抖,真不知道是丁輝人顯小還是自己顯老,當然最好不是後者。
「就說你老顏了~」
「什麼啊!我素顏的時候可是寶寶啊寶寶!」
金容仙追擊道,安慧真甩著手不承認,丁輝人看著這畫面也笑了。
「嘖,笑起來更年幼了,去坐吧~告訴我吃什麼就好。」
「嗯~這邊。」
金容仙隨手拉起了丁輝人,往更裡面的地方走,拉開了一個小扇門。丁輝人除了喜歡這種小動作以外,還覺得握著的手全然沒了陌生感了,這舒服的感覺隔了多久連她也不清楚。
看進去房間,裏面只有四個位。她們到窗邊的一處坐下,那裡是舊大樓的另外一邊,看出去竟然是一片大海。
「神奇吧?這裡很少人找到的,也是星伊介紹我才知道。」
金容仙拿起餐牌轉到食物那方給丁輝人,從桌上的小夾子拿出茶包,放進杯子裡後用桌旁自置的熱水機沖泡。她把杯子推向對面,之後整理著餐桌上的餐具講解到。
「這裡我從大學開始就來,東西特別原味,份量也很足。還有這裡的茶也很好喝,因為是我介紹的~」
金容仙繼續說道,丁輝人沈思了半刻問:
「星伊...嗎?」
金容仙想喝自己的茶,可是太熱了便放了下來,她聽到丁輝人的問題後指著在廚房內工作的安慧真說:
「那個慧真,是文護士的女朋友。」
丁輝人看過去,那個在廚房忙來忙去的身影,竟然是帥美護士的女朋友,難道這種形象才能克著愛撩妹的人嗎?
「原來如此...」
丁輝人此刻的心像放下一個大石頭,雖然她認識得不多,但好像每個跟金容仙一起的都有曖昧。其實丁輝人只是看到金容仙跟其他女生相處起來都很要好,也很會交流,所以自然而然覺得是那樣的存在了。現在證明都是自己多疑,莫名豁然開朗了起來。
'我最近真的越來越奇怪了吧...'
丁輝人這樣想著,她開始越來越理解不了自己。不過綜合這一切,大概在意的話,幻想就會變成最大的恐懼吧。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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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韌. 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