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把人间比作河流,那我们便是在水中穿行不息的鱼,而如果将河流比作人间,那鱼便是形形色色的人。这两者也许没有区别,也许仅仅只是名称上的差异。而所谓的名称放在世间其实也并没有任何意义,倘若我们一开始是“鱼”,那人间便叫做河流。
所有的鱼都顺着河流奔向大海,但突如其来的逆流与河底阴暗芜杂的水草却足以将我们围困在一片漆黑污浊的淖泥地里。我们尝试着冲过湍急的水流,越过奔涌的激流,可最终也只是在这片水域里消磨着漫长的时光。我们蜷缩在幽暗的河谷,为了生存竭力地呼吸,在时光侵染中长出了锋利的尖牙,褪去晶莹的外衣。而有的鱼他们飞过了这片水域,以一个靓丽的弧度迎接着剩下的鱼都无法企及的广阔河流。他们可以恣意地蔑视也可以无情的嘲讽,但是美丽也只是转瞬即逝。河流终会枯竭,我们终究不过是在一条河流的两片水域里挣扎着罢了。
“人”只有简单的两个笔画,如果硬要说这两笔实则是被我们赋予了最深沉最意蕴绵长的含义,那恐怕只是我在用拙劣的文辞替自己的同类做着掩饰。但古往今来“人”的确因其精炼的笔画而被默许为“宇宙之精华,万物之灵长”,不过我想,我们的祖先却比我们要精妙与自省许多。在漫长的历史长河里,文字逐渐简练,而“人”则被剥夺了所有的复杂。古语中的“无源之水”“无本之木”便是指这样轻飘飘如浮萍的两笔吧。
一撇一捺,注定了我们永世的孤独,我们本有机会做鱼,却硬生生分裂出了另一种截然不同的生命形态。我们成为了鱼,却无处栖身,囚禁在岁月里永世寂寞挣扎。
我们本向大海宣战,大海却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