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志对红梅说：“我送妈妈回家了就过来。”

“不用这样着忙跑来跑去的，小四在这挺好。”

“呐，我刚才都说了，你还信不过我吗？等下，你叫小四和姐姐一起回去，你看她这两天也没有休息好，不怕她生病吗？”

红梅说这在医院里还怕什么，她生病还从来没有看过医生，说不定查查看看就好了。

“你这气性还真大呢，反正我说的我一定做到，等会我送她们回去了再来。有些事情，你现在要替我担待些。”

“别这样，好像我是坏人还要你做坏人一样。”

友志笑了伸手去刮红梅的脸，红梅偏头躲开了，拿被子捂住脸。

“我自愿的，自愿的。慢一点来，其实你跟我妈也差不多的脾气，真是的。”

红梅不理他，就把脸埋在双膝间被子上，被子里有股暖暖的气味，一丝阳光还有棉花的味道，以前摘棉花的时候，阳光晒着土地的腥味和青草味，放佛还在鼻尖，分明已经久远了。

家里大衣柜上，那些崭新的被子，大红大绿的绸子被面，摸着像婴儿的皮肤。

妈妈摸着的时候发出咔咔的响声。

红梅的头就不想抬起来了。

友志伸手摸摸她的头发，微微笑着。

腊梅带着小四进来了，小四捂着嘴眯着眼进来了，满红也跟在后面。

“那这样，我先送姐姐和我妈回去，小四还在这里先陪着红梅，回头我来替换你。妈，你要吃晕车药吗？”

“不要，那个药吃着也不舒服，我回去睡睡就好了。你就在这里陪着红梅吧，听医生的话，好好养着。”

友志看看妈，又看看红梅，红梅轻声说快点一起走吧，思远说不定在哭闹呢，喝奶的孩子哪能丢下这么长时间。

“红梅，那我先回去了，回头有空我再来看看，有事叫小四打电话回去，再忙，我也会来。”

红梅抬起头看着腊梅点点头：“姐，放心，在医院能出什么事情。叫他们也别操心，我没有事，能出什么事呢。”

他们走后，姐妹俩都昏昏沉沉睡着了。

腊梅坐上车一心想着儿子这么久没有看见自己会不会闹，奶瘾也说不定上来了，要断奶了……

眼睛眯着，车子颠簸着，耳听见满红不时的哼哼声，说头晕恶心，友志安慰她快了，现在到哪里哪里了。

终于他们下车了，从车窗里看见友志挽着她的胳膊走了，腊梅也舒了一口气。

到了村部，刚下车就看见妈妈抱着孩子在小店里看来看去，腊梅喊了一声妈妈。思远一见妈妈，就从外婆的怀里挣扎着探出身子，张着双臂，咯咯笑着。

桂兰走近腊梅，眼睛还朝外张望了一下，那孩子已经勾着妈妈的脖子了，把嘴嘬着压在妈妈的脸上，桂兰也忍不住笑了。

“这个小坏东西！”

腊梅看着母亲鬓边的白发，也就没有多说，就说让红梅先住着养着，今天友志满红都在。

桂兰心里又愁起来，马上过年了，住到什么时候，这家具都没有时间买，看样子她真的不想结婚呢！还怕人家不知道她有了么？

看着妈妈走路的样子和脸上的神色，腊梅知道她又生气了，后边不定还有多少事要惹她生气。

人家满红两个儿子，还能作妖，被儿子扶着眉头皱着，心里却是舒心的。

回不去的家 ，老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