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里有一处小花园,种着一群荷花,几棵矮树,还堆着一座小山包。平时看来,在千篇一律的白色大楼间,给学校很是添了些色彩。但这色彩不是好伺候的,花园不像花盆,“包罗万象”,杂草也在其中疯长。一段时间不动,就要变“草园”了。
这就可苦了我们,操场的草坪是有人打理的,但割草机更加“包罗万象”——会连着好草也一起腰斩。这份差事,自然落到了我们头上。
“拔草,不是一揽子都拔了,你看,那些高出一截的,那些样子奇异的,都是杂草。”老师吩咐着,指导我们。我们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对着地上的“异类”一通乱拔。这些杂草很聪明,不像别的植物那样想法子往上窜,要展露自己的存在。相反,那些不同的叶子全部埋在好草之间,不凑近了看,根本觉察不出来。因而,拔去得时候也很费劲——叶片就难以发现,更何况根系呢?为了减少下一次得工作量,我们也只好“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连带着周围得好草一同除了去。这些还不算是棘手的事情,长时间的搜寻、清除,一旦突然直起腰来,肌肉里立刻像打进了酸液。
我们四个班男少女多,女生一类的,本来在体力上就不如我们,更别提她们那些杂草般顽劣的德性:一群女生拔到一棵奇花,枝条伸延开,上面挂满了雪白的风铃。这下可好,她像得到宝贝一样大叫起来,引得周围一群人都扔下手上的活去欣赏了。枝叶草丛间,另有一番天地,是宏观的我们所发现不了的,那里是另一个文明——虫子的地盘。被列为“黑五类”的杂草之间,也是有不少蜘蛛、天牛一类的虫子。一开始被吓了几下,她们也吃一堑长一智,拔草变得像探雷,本来就不高的效率一下子又出了个“跌停板”。
除了拔草,还要捡烂叶子。从这里面也能翻出不少虫子来,自然也成了我们的乐趣——把一捧叶子拿到那些胆小鬼前面,当她们凑上来看时,马上蹦出一只蛐蛐来,看她们落荒而逃的样子,我们大笑起来。整一个下午,就在拔草、扔草、捉虫子和吵闹里,连同一堆堆杂草扔进了过眼烟云的队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