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和六便士》似乎是很多文艺青年,谈到追逐理想时一定会想起的一部小说。
新年这两天,哪也没去,把毛姆这部长篇读完了。其实小说的情节很简单,主人公思特里克兰德,人到中年时,突然灵魂爆发,抛开自己安逸稳定、在外人看来幸福稳定的生活,孤身一人跑到巴黎去画画,后来,辗转来到太平洋上的塔希提岛,并在那里绘画直到生命的尽头。
在小说里,思特里克兰德生前籍籍无名,也并不追逐名利。他在用生命所有的存在,去拥抱绘画艺术之神。无论别人眼中如何看待他,冷酷也好、无赖也罢,即便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所有的一切,对于他来说,都与己无关。只有无法描绘出头脑中意象的痛苦在折磨并激动着他的灵魂。
而只有到了塔希提,一切才平静下来。这座小岛以摄人心魄的自然之美,仿佛上帝神谕般地启发了思特里克兰德的艺术灵魂。在这里度过生命中的最后几年,也是他艺术生命最辉煌的阶段。即便是在患麻风病之后,病痛的折磨也并不能影响思特里克兰德的绘画。他倾尽最后生命之力在住所绘制了一生中最重要的作品——仿佛伊甸园的壁画,却在死后却叮嘱土著妻子将其焚毁。
在没读过这本小说之前,道听途说,我以为这本小说是教人如何勇于追求自己的理想。读完之后才发现,思特里克兰德所追求的,绝非世俗意义上的理想。
那是一种摒弃一切凡俗生活,对绝对艺术的终极追求,这种追求不掺杂半点对金钱的想法。其实,这也反映了毛姆对理想的一种态度。
而我们平时所谓的理想,不过是世俗成功的另一种比较好听的说法。比如很多人把实现财富自由当作理想,把40岁退休当作理想。
其实,没有对人生终极意义的追问的理想都算不上理想。
所以,毛姆把这种理想实现的舞台,放到了太平洋上与世隔绝的小岛塔希提。在那里,一切的物质需要被降到最低,只有自然与人的对话,只有直抵内心的叩问。
无独有偶,在毛姆的另一个短篇小说《爱德华·巴纳德的堕落》中,他把故事的发生地也放在了塔希提岛。在那篇小说里,主人公爱德华原本抱着到塔希提岛淘金然后会芝加哥结婚的目的,却在塔希提的生活中,渐渐改变了对生活与美的定义。
有的时候,人就是这么奇怪的动物,观念一变,所有的一切都不一样了。
爱德华在塔希提,被当地的与世无争的生活所感染,开始思考自己人生的意义,思考为什么赚钱,对自己原来在芝加哥的生活无比厌弃。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
我们到这个世界上来难道就是为了这个——匆匆忙忙地赶着上班,一小时也不停地从早忙到晚,然后急着回家,吃晚饭,再上剧场?难道我就必须这样虚掷我的青春。
最后,爱德华也没有跟来劝他回去的朋友回到所谓的文明社会,而是在塔希提岛上和一个土著的女孩结了婚,至于他的未婚妻则跟他的朋友在一起,在欲望与金钱的结合中,向着更加富裕的生活前进。
究竟哪种选择是对的?从毛姆的笔触中就能看得很清楚,他是认为塔希提岛才是值得我们追求的理想选择。
当然,也许一个人越是得不到什么,便越是向往什么。作为一个小说家,毛姆可以说是非常成功的。也因此获得了财富上的巨大收入,他喜欢周游世界,喜欢锦衣玉食,喜欢享受生活。但是,毛姆真的找到自己内心的平静或者说理想的生活了吗?作为一个同性恋,却又不得不在世人面前掩饰自己的同性恋身份,毛姆的一生纠结与彷徨并不为外人所知。
在《月亮和六便士》里有这样一句话,或许说出了毛姆的心声——
世界上有的是怪人,他们的举止离奇古怪;也许这里的居民更能理解,一般人都不是他们想要做的那种人,而是他们不得不做的那种人。
这句话让我想起了小说《无声告白》封面上的话——
我们终其一生,就是要摆脱他人的期待,找到真正的自己。
在每个人的想象世界里,都会有那么一个理想中的塔西提,在那里你可以不用掩饰自己,不用被外界的物质和世俗的看法遮蔽你对内心的追求。
可是在每天繁琐的生活中,又有几个人敢于去勇敢追求自己的内心。我们总是要等到,条件具备了、钱赚够了,仿佛到那时,才有可能去追求我们的理想。可是在追求金钱的过程中,很多人已经渐渐的淡忘了自己的理想。
就像赵雷的歌里唱的——
理想你今年几岁?
你总是诱惑着年轻的朋友
你总是谢了又开
给我惊喜
又让我沉入失望的生活里
说实话的最开始读《月亮与六便士》的时候,非常讨厌思特里克兰德,为他的冷酷无情而感到心寒,可是越读到后面,越感觉到,他才是真正敢于直面内心的勇士。
而对于我们大多数人来说,那些理想的彼岸无非是心中永远的幻梦。所谓理想,不过是街边撸串时啤酒多灌了几杯后,才好意思吹的牛逼,就那么一说,就那么一笑而过。
我们不敢挣脱世俗的意义之网,去寻找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自己真正想过的生活。或者说,我们其实并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生活,这才是更为可怕的问题。
写到这里,遗憾的发现已经过了午夜。元旦假期已经结束,收拾起眺望塔希提的心情,睡觉,今天又是一个新的工作日。
塔希提,就在那里!而我们,还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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