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找到万国文时，他正在一家足浴按摩店里按摩。只见他光着上身、露出背上的虎头纹身，趴在一张白色按摩床上，一个大约20多岁的年轻女孩双手正放在他那颗光溜溜的脑袋上，用五指按压着他脑袋上的穴位。
李明和王浩径直往按摩床前一站，按摩女孩立即停止了按摩。
“怎么停啦？”万国文回头一看，李明和王浩正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万国文摆摆手，示意按摩女孩先出去。
万国文大约40来岁，留着光头，肥头大耳，一脸横肉，脖子上戴着一条粗如手指的金链子。
其实，在这之前万国文就因为其他案件被李明调查过两次，所以当他再次看到李明时，他有些不耐烦：“你怎么老揪着我不放？”
李明拿出死者孙某的照片给万国文看：“认识他吗？”
万国文翻了个身，坐了起来。他装模作样地接过照片看了一眼：“有些面熟。”
李明一听，赶忙问：“你认识他？”
“好像我之前在哪个饭店看到过，让我想想。哦，对，我有次在一家小面馆吃面，有个服务员就是他，他还给我端了碗汤，但是我闻着那汤味道有点不大对，就让他自己喝了。”
“是哪家面馆？你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就是在黄鹤小区那条小吃街上的老北京炸酱面馆。我就见过他这一次，我后来再去那家店，就没看到他了。”
李明又拿出张某的照片给万国文看：“他你总认识吧？”
万国文看看照片：“对，他我认识。这不是张某吗？”
“你们怎么认识的？”
“我跟他一起打过牌。他技术不好，老输，到现在他都还欠着我钱呢！”
“他欠你多少钱？”
“不多，50万。”
李明之前已经知道张某欠了外债100万，现在万国文说张某欠了他50万，那么另外50万张某欠的谁的呢？
另外，万国文说他在那家老北京炸酱面馆见过孙某。他还让孙某喝了一碗有异味的汤。这喝汤事件大概就是马某所说的孙某下毒陷害万国文不成，反被万国文逼着马某给喝了，然后马某去医院洗胃那次吧！
李明和王浩离开了按摩店，先去了黄鹤小区的老北京炸酱面馆。他们到达面馆时，因为不是吃饭时间，所以面馆里人很少。只有一对学生情侣一边吃面，一边窃窃私语，不时发出一点笑声。
面馆是一对来自东北的30多岁的年轻夫妻开的。夫妻两个见人就笑，非常热情爽朗。
但是当李明掏出警官证给他们的时候，夫妻俩的神色立刻变得紧张起来。
“警察同志，我们......没犯法吧？”女老板战战兢兢地问道。
“你们只要配合我们的调查就行了。”王浩在一旁插嘴道。
李明把死者孙某的照片递给女老板：“这个人认识吗？”
女老板看看照片，摇摇头：“我们这每天来的人挺多的，我们俩整天都忙得顾不上抬头。他就是来过，我也记不得了。”
“好好想想。有人曾在你们店里看到过他。”
女老板把照片递给男老板：“你看看，你认识不？”
男老板仔细看着照片，小心翼翼地问李明：“警察同志，他怎么啦？”
“你认识他？”
“对，大概一个月前吧，有一天中午，他匆匆找到我，跟我说要做一下午兼职。当时我老婆正好有事外出，我正好缺人，就让他帮忙了。他给常来我们这吃面的万老板端汤时，还发生了一点不愉快。就是万老板说他端的那碗汤味不对，非让他喝，然后他就喝了。喝完之后，他没要钱就匆忙走了。我还挺过意不去的。”
看样子，马某、万国文所说的没错。现在还有一个疑点，就是张某欠的另外那50万到底是谁的呢？
李明找到了张某常去的那家地下小赌场。地下小赌场的老板一看到李明当即吓坏了，几个赌博的人也纷纷离去。
小赌场老板跟张某很熟悉。一听李明来意，小赌场老板立刻很配合地跟李明讲起了有关张某欠另外一个人50万的事情。那个人叫老李，60多岁，在南华大学附近的一家医院工作，具体做什么不清楚，他也是一名地下赌场的常客。但今天他碰巧没来。不过，小赌场老板把老李的地址给了李明，然后讪笑着送李明出了门。
老李家在南华大学附近的另外一个比较热闹的小区里居住。这个小区里住的大多都是南华大学的教职工。李明找到了老李家，他敲了敲老李家的门，里面没有声音。李明又用力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谁呀？”
“请问老李在吗？”李明大声地问道。
门开了，一个40岁左右的瘦瘦的中年女人，留着齐耳卷发，带着一幅眼镜上下打量着李明，疑惑地问道：“你是？”
李明拿出警官证，中年女人打开了门，一脸担心地问李明：“警察同志，我爸在屋里午睡呢。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一下我爸怎么啦？”
“有个人失踪了，这个人你爸也认识，我找他了解一些情况。”
“哦，好的，我这就去把我爸叫醒。”
李明走进了屋子里，他看到屋里的一些家具家电都很老旧了，他有些疑惑：“这个老李家庭条件这样，他年纪也这么大了，怎么肯下那么大赌注跟张某赌博呢？50万在当地少说能买至少2套他现在居住的房子了。”
当满头白发、但腰背挺直、精神矍铄，穿着一套白色真丝睡衣的老李出现在李明面前时，李明开始推断这个老李的经济条件也许并不像自己刚才想的那样窘迫。
李明向老李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一提到张某，老李有些生气，他声音洪亮、义愤填膺地说道：“我这人活这辈子最看重的一条就是诚信。各行有各行的规矩，打牌就讲究个愿赌服输。你既然敢赌，那就得服输，输多少都得给赢家。我这把年纪了，哪怕输得只剩一条小裤衩，也会把输的钱还给人家。我最瞧不起就是张某这种欠钱跑路的人了。我跟你说，我一直都在练太极拳，我练的可是真功夫，不是假把式，张某那个臭小子可千万别被我逮住，一逮住我就得往死里揍。”
看样子，这个老李也不知道张某去处，要是知道的话，以他的性子，估计张某现在已经被揪回来了。李明安慰了老李两句，正准备走时，老李忽然又说了一句话：“听说这小子跟一个做小姐的好，这个做小姐的说不定知道。可惜我这把年纪了，拉不下脸去问她。”
“你知道这个小姐的地址吗？”李明赶忙问道。
“知道啊，就在黄鹤安置小区万家酒店后面的那个小胡同里。她一个人租了一间屋在那里做皮肉生意。黄鹤小区的人都知道。”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