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

三月十七。立夏。星期六。多云转晴。

夏天来了。

今年的春天有点长,整整多了一个月。春天长点本来是好事,但今年的春天有点不可爱,所以长得让人木乱。换个季节,也许会好点,换来好运却也可能。

西单饭店原来就在教育部旁边。早晨出门,往西走了没多少步,便是教育部大楼。两个孩子说,这就是我们的顶头上司。我脑海里冒出个“大单位”的概念,但也就一忽儿便过去了,所有的感觉便随风而散。

教育部这个词,最早应该出现在民国吧。孙中山当了临时大总统,任命蔡元培为教育部长。不过那时不叫部长,而叫总长。蔡元培问教育部办公场地在哪里?孙中山说“自己解决”。于是,蔡元培兜里揣着个大印,搭个黄包车满南京城找地方,最后在碑亭巷找到个小楼,二楼三间房子,从此这里就是民国教育部了。地方虽然简陋,但办事效率并不低。教育部挂牌后,连出两道法令:第一条改名,将学堂改成学校,把监督改成校长。第二条是开始编写教材。当时找了叶圣陶、丰子恺、陶行知这些大家,编写小学课本。第一课的课文,经过反复斟酌,定了六个字,“来来来,来上学。”

鲁迅也在教育部工作过,好像时间还不短,达十二年之久吧。好像所任职务是“佥事”,任命状还是大总统袁世凯签的,只是来时是佥事,走时还是佥事,十余年竟未有半点迁升。

“抗战”时应该也有教育部吧,那时的办公条件应该也不咋滴,但在中国教育史上,却曾有过这样一个奇迹:

学校没有一座高楼,却大师云集,人才辈出。

明明是“最穷大学”,却被誉为“中国教育史上的珠穆朗玛峰”。与哈佛、剑桥、耶鲁齐名而毫无愧色。

林语堂评价它:物质上,不得了!精神上,了不得!

杨振宁说:它是他中国最好的大学。

后世人赞它:“讲台上,人人是大师,讲台下,则是未来的大师”。

它就是中国历史上“最群星闪耀”的大学——西南联大。

在它存在短短8年时间里,诞生了:

2位诺奖得主,4位国家最高科技奖得主,8位“两弹一星”元勋,170多位院士……以及上百位霸占历史、文学、外语的人文大师。

惊人教学成果的背后,离不开它豪华的师资力量。西南联大校长梅贻琦说过,“真正的好大学,不在有大楼,而在有大师”。

如今的大楼很好,是真的好。但我不喜欢漂亮的大楼。我喜欢民国那样的大师,但漂亮的大楼里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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