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遇到这个女人时,不能相信,她才49岁。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啊,焦黄,暗沉,死寂,头发,如荒野里的杂草,无一丝水分,在冬日寒风中微微抖动,双眼无神,似乎一块化石,经岁月摧残,灵动全无。
她叫玉莹,是天水甘谷人。
肝硬化晚期。
可是,你要细细端详,其实她的眉眼,还是长得很周正,前额宽阔,无血色的嘴唇,线条依稀可见。
多少这个年龄的女人,还在职场里拼搏,花红柳绿,风姿绰约。
在相熟了之后,才知道她的经历。
甘谷是个穷困地方,收入少,生了两个儿子。
大儿子28岁,还没有结婚,他把这归咎于学上的太多,现在大学毕业了,在南京打工,谈了女朋友,没钱买房,结婚。
小儿子只上了初中,刚22岁就结婚另过,现在已是两个小孩的父亲,一家四口,日子非常紧。
她八年前患病,做了脾切除手术,当时,肝脏就有问题,大夫给她开了药,要求定期复查。
她说:哪有那么多钱来回跑啊,儿子们大了,花钱的地方多的数都数不清,起早贪黑的干,也挣不了几个,家在城郊,土地都被便宜征收了,老大上学,老二成家,花的一个不剩。摆了个流动摊位,卖日用品,也落不了几个,一年一年,就这样捱过来了。
疼了,难受了,就买个药吃吃,凑合到现在,觉得实在不行了,才来的省城医院。
她望着我:以前,从没为自己想过。
这我信。
很多女人,只要成为母亲,都是这个样子。
吊针,抽血,拍片,ct,穿刺,胃镜,灌肠,一番检查,几多折磨,使她弱的说几句话,还要缓一下。
幸亏,那个早早谢了顶的丈夫,还在一心一意的照顾她,我有心给她打气:你看,他对你多好,你打起精神,好好活!
她无力地苦笑了:谁不想活,得了这个病,阎王爷等着我了。
她也迷信,说今年正好49岁,是在九上,不知能不能挨过这个坎。
我打断她:别胡想了,半月二十天的今年就过了,我觉得你,至少再活个十年八年没问题!
医院就像铁打的营盘,病人就像流水的兵。
这一个来了,那一个走了。
在疾病面前,人是多么弱小啊。
谁不想自由行走,直到老去。
谁不想脚轻腿快,安度晚年。
病魔像看不见的杀手,冷血,隐蔽。
一旦出手,淬不及防。
老弱,穷困,拿什么换取生命。
身体健康,才是最最重要的。
是万丈高楼的地基,是沙漠中的水源,
需要早早地养护。
善待你的身体,从一餐饭菜,一夜睡眠,一件寒衣做起。
生命是单行道,是珍藏版,绝无仅有,不可复制。
你得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