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妈妈生于六七十年代,有着那个时代的淳朴与善良,对待子女似乎也带着一点点偏爱的小心思。我们兄弟姐妹四人,在哪个遥远落后的年代,常听妈妈说起,因为孩子多,妈妈带着我们走亲戚,都没有车愿意停下载我们一程,妈妈告诉大哥照顾好我和妹妹后,抱起二哥走上一小段路程后放下,叮嘱他不要乱走,再来接我们,就这样将我们四人一个接一个的抱起、放下,慢慢地挪回了家。这就是我伟大的母亲,含辛茹苦地将我们兄妹四人拉扯长大。
或许是男孩贪玩,不打不成器,两个哥哥挨揍的次数两只手数都数不过来,不幸的是二哥体弱,少了好多淘气的机会,幸运的是也就少了挨揍的次数,反而是活泼好动的大哥,常常因为贪玩陷于危险之中,在挨揍中长大。或许是我和妹妹不那么顽皮耍闹,在记忆中很少有被打的经历。我一直觉得我家和别人家不一样,别人家重男轻女,我家恰恰相反是重女轻男,女孩娇宠,男孩则是严厉的管教。妈妈给了我们四人公平的学习机会,由于两位哥哥不是特别爱学习,高中不到就主动辍学了,我和妹妹则是高考后面临择校的原则。似乎真应了那句,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我擅长语文,尤其是作文,最终却是作文零分,我妹妹擅长数学,最终数学却没发挥好,可是尽管这样,妹妹的总分依旧高出我六十多分。而家中根本没钱,哪怕上大学的只有一个人,也得借钱才行,母亲陷入了两难之中。我私底下找上了妹妹,告诉她我放弃上学的机会,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如刀绞,对未来充满了迷茫害怕,可是天意弄人,谁让自己没考好呢?怨,只能怨自己无能吧。我承诺妹妹上学后,就去她所在的城市打工,供她上大学。
“要念一起念,要不念就一起不念吧。”当我和妹妹找上妈妈,说出我们的决定时,这就是妈妈的回答。因为妈妈的坚持,我和妹妹一起上了大学。毕业后我们进入了工作,不久,我的哥哥迷上了股票,亏损了一些钱,总是找着法子的从我们这拿钱,妈妈知道后坚决的要我们不必理会他,可是自己却偷偷的把生活费全都给了哥哥,她相信她的孩子绝对不会差,哪怕哥哥借钱的日子长达一年多,她依旧相信自己的儿子。她相信她的儿子只是一时困难,最终会走出泥潭,她期待着,是那样的坚信……
那段时光,妈妈不爱听妹妹说哥哥的坏话,一说就翻脸,我们结婚那年,哥哥们还是没赚到什么钱,结婚的时候,妈妈给了我们红包,却不要哥哥拿钱,因为我们的习俗就是未结婚的永远都是是孩子,不需要参与给分子钱,哥哥们把我们背到车上,妈妈要我们给他们红包,不多也就两百元,说背妹送亲没有空手的,给红包是礼数。
后来不负所望,哥哥们从深渊走了出来,他们对未来有了规划与守望。除了逢年过节,妈妈不要作为女儿的我们一份钱,说我们两个女孩有了自己的孩子,钱财也不再只是自己的事情,生怕我们的婆家不乐意,家中遇事了,需要用钱,也是通知哥哥们,还是我偶尔和哥哥们聊天才知道的,原来爸爸曾经动过两次手术,可是我和妹妹却从来不知晓,挂在他们嘴边的就是,远嫁的女儿,帮不上我们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拖我们的后腿。听着这晴天霹雳,感觉自己是那样的悲伤,身在外乡没有承欢膝下,已是遗憾,却连父母生病了也是从哥哥的嘴中才知晓,仅是因为他们心疼远嫁外乡的我们的不容易。我打去电话,郑重的索要他们一个承诺,以后家里遇事了,不要把我们排除在外,生活里没有过不去的坎,大家坐下一起商量,风雨总会过去,他们不仅有儿子还有女儿。
这就是我的妈妈,说她偏心吧,又是那么无私,她总偏爱家里条件差的孩子,因为她,我们兄妹四人手足情深,谁落下了,其他人就会伸出援助之手拉他一把,一家人同气连枝,迎接来自生活的风风雨雨。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