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月某天晚上和父母通了电话,内容无非是对我的训诫,牵扯到我的结婚问题。
情况大概是这样,嫂子突然想帮我介绍结婚对象,一个我还完全不认识的绍兴女方,独生子女,要求就是在绍兴买一套房即可,至少40万吧。
然后我父亲向我摊牌,说家里最多最多也就20万,也就只能买辆车了。他要我回复嫂子的时候注意一下措辞,就说自己买房肯定是要买的,但是暂时还买不了。
当时的我刚下班,在一个小餐馆里等着上菜准备吃晚饭,听到这里我就怔住了。因为原本的我就完全没见过对方,我对这个“可能的结婚对象”的了解仅仅就止步于知道有这么个人存在。
我对此并不认真,但是父母却异常严肃。至此我才了解到我大学毕业以来终于又要迈入一个新的阶段了——结婚生子阶段。原谅我随意起的这个名字,我也实在是不知如何形容。
我的一生,我的平凡的一生,大致会是这样的:孩童阶段,大多的事情现在已经无法回忆了,但是这个阶段会一直存在父辈的记忆里面,让我们一直“像个孩子”;学生阶段,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大学,一个升级打怪的过程,感谢国家栽培;接下来是两个阶段并行,其中一个是工作阶段,也可以说是赚钱阶段、打工阶段等等等等,不一而足,这个阶段基本会贯穿接下来的后半生。另外一个阶段是结婚生子阶段,是我现在正处于的阶段;再然后是养家糊口阶段,同时父母也逐渐需要更多的照顾了;紧接着的是平静的过渡期,中间可能会有事业有(无)成阶段、望子(女)成龙(凤)阶段,期间子女长大,父母老去离开;忙于子女的嫁娶,自己老去,死去……啊,人生真是平凡而无趣啊。
虽然我心里这么想着,这件事后来也没有下文,但是,就一瞬间,就我在餐馆里面怔住的瞬间,我成长了。我愧疚,愧疚于已经成年如此之久,却仍然让父母在远方心心念念;我羞耻,羞耻于当年高中全校第二无限风光的“人才”,全村屈指可数的一本大学生,却由于无能和无知地拿着可怜的工资;我后怕,后怕于95年的我是否真的要孤独终老亦或是屈服于金钱换妻儿……五味杂陈。
几天后,我再也找不回这种感觉。我十分惶恐,我迫切需要的就是这种感觉啊。曾几何时,我还会特地去寻找一种感觉,因为那将成为我的动力。高三的时候,是自己对自己的洗脑,看励志视频,读鸡汤书籍,就像一些赛车游戏里面的氮气加速一样,前进的动力少了就继续看,现在想来也的确有效。
我还曾下过“远离手机”类型APP,将亲人朋友等人说的对我触动比较大的话设置成标语放在它强制锁定手机后的屏保上。比如,老爸问过我:“你知道我和你妈为什么累死累活供你读书吗?我们不希望你再过我们这样的生活。”前女友对我说的:“我现在越来越讨厌你了。”……
感觉瞬间即逝,一个人内心的波涛汹涌,刹那间回归平静,回归平凡。我这一辈子——请允许我使用一辈子这个词语——我这一辈子,最讨厌浑浑噩噩的人,而我拿到大学毕业生的时候反问我自己学到了什么?除了一个英语四级一个驾照一个steam账号一个前女友几个室友,我还能回忆起什么?工作也没尝试更多,甚至我也不知道我会什么,什么都会一点但是什么也都不会,我在逐渐变得浑浑噩噩。
至今我也没有找到合适的方式解决内心的纠结,但是我现在会写下来,自勉。
需要补充的是,本身的我,追求的就是安安静静,平平淡淡的一生,现在的我,只要父母安好,我便心安。
2019年4月3日15: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