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洛冰河脑子里全是那一个空间沈清秋的影子。修长身材,胖一分嫌多,瘦一分嫌少,尤其令他挥之不去的是那张玉肌般的脸上温柔的眉眼,还有那一声声充满磁性的温柔的呼唤:“冰河!”“冰河!”——像是有重心引力一般让洛冰河不由自主地靠近他。
这样想着,人已经到了水牢门口。这里没有人看守,洛冰河曾下令不许任何人蓄来这里,这不是为了想让水牢里的那个人得到安宁,而是想让水牢里的那个人感觉不到任何活物生命气息。
手中凝起魔气开了门,他不记得自己上一次来是什么时候了。他不关心里面的人的生死,也不担心他会死,因为他用自己的灵力一直把那个人的命吊着的。只要自己不让他死,他就想死也死不了。
门开了,阴冷潮湿的空气夹杂着腐烂发霉的气味扑面而来,洛冰河不由得嫌恶地皱起眉,一步步走下阶梯。
这里安静得可怕,不时有水滴从石壁上向下滴落的声音,就像一个计时的水滴漏令里面的人度日如年,地上有一条很粗的玄铁制成的铁链扣进巨型石锁里,不发出一点声响。
“师尊~”洛冰河漠然地看向铁链另一头,一个长发散落在地上的人(如果那还算一个人)听到声响微微动了一下头,身上的衣服已经分不出本来的颜色,长发下只是一张瘦得不能再瘦的脸,和一个躯干,是的,手和脚已经没在了。
洛冰河慢慢地走近,靴子的声响在这空旷的水牢里显得那么突兀。那人随着这声响缓慢地抬起脸睁开眼眸。“师尊这日子过得可真是悠闲自在,弟子在外面奔波劳碌,整日刀里来剑里去,给了师尊这安稳的日子,师尊也不安慰奖励弟子!”
那人过了很久,才响起微弱的话语:“洛冰河,我已经没有了灵力,没有了四肢,还不够解你心头之恨吗?我除了这条命以外,已经没有东西可以给你了。”沈清秋静静地说道。洛冰河看向他,嗤笑道:“我说了百倍奉还,你就灵力和四肢而已,哪够呢,谁说你除了命没有别的东西了,你看,你现在不是还能看我,不是还能说话吗?“沈清秋听到这里,蓦然盯向他,难道洛冰河还要挖了自己的眼睛和舌头吗?沈清秋确实是天生硬骨头,可是他也是天生比常人怕痛,比常人更爱惜这脸面。手脚被卸掉的痛楚和无助整日在脑子里折磨着他,现在如果又要了他的眼和他的舌,他和一头畜生还有什么区别,不,有区别,还不如一头畜生。
“师尊想什么呢?”洛冰河看向沈清秋微笑道:“怎么可能要了师尊的眼睛呢,要了你的眼你还怎么能每日看到它们呢?”
沈清秋闻言看向那个角落,那是他的噩梦,那里安静地躺着他的双手双脚,虽然多年了,但是一点没有腐烂,洛冰河就是要让他看到自己的手脚完好地摆在那里,却不再属于自己。
沈清秋眼里有恨,有无助,有不甘,更有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的恐惧茫然。洛冰河看了他一会儿说:“师尊想要恢复手脚吗?弟子不让它们坏掉就是因为怕师尊哪一天不想玩人棍游戏了的时候,弟子好给师尊反悔的机会呢。”
能够重新拥有完整的身体是沈清秋做梦都不敢想的,但他更知道洛冰河哪是那么容易有恻隐之心的人呢。“ 我想让师尊为我梳头。”洛冰河打断了他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