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雾绕空山
小引:每个人心中都有一片星空,里面有着无数颗星星,他们一颗一颗连成线,但每颗星星都不一样他们有们自己的轨迹与光芒,但总有一颗特殊的星星不能少,纵使星海那么浩瀚与瑰丽但没了那颗星却显得单挑而平淡。
“据最新的天文台观测,今日太阳系中的围绕着太阳公转的哈雷彗星将于明晚零点时分掠过地球轨道,这将是千年以来,哈雷彗星距离地球最近的一次,我们很有可能将看到由彗星的‘尾巴’扫过天幕而形成的银河壮观景象,下面收看详细报道……”
悠长的琴弦再一次拨动起夏天的旋律,空灵的琴声中似乎在诉说着一个故事,就仿佛是一片星河里的流星,独立穿梭于茫茫的宇宙中,无依无靠。她似乎迷路了,但却坚定地寻找着什么,她的光芒是那样耀眼又温和,她穿梭着,直到一颗四周环绕着蔚蓝色的光晕的行星出现在了她的轨迹之中。“好久不见……”夜梦天呆在图书馆痴痴地看着天空,天穹之上那一颗颗耀眼的繁星伫立于无声的宇宙之中,点点星光、斑斑星迹是这片星海、银河的浪漫。那游荡于苍茫中的彗星就行是一位“月老”它背后长长的“尾巴”乃是环绕着整个宇宙的红线,它牵引着彼此的脚步,明晰着星星们的轨迹……但是他却再也无法在星空中找到那颗最迷人的星星了。
那年冬天,一场流星雨让他见证星空的烂漫与残酷。那天他们走在观星的山路上,寒风在耳边缭绕,似乎在为流星雨做着祷告。寒意伴随着海拔的上升也渐渐渗透到了全身。他们却如同两颗在夜空中闪烁的星星即使相隔再远依旧吸引着彼此,像极了著名“三体问题”。突然天空中下起了鹅毛大雪,星星也怕冷似的躲进了云层中,天空在那一刻也失去了色彩。“北星,冷吗?”少年气喘吁吁地问到。“有点,要不我下来走走吧,你别太逞强了。”少年背上的女孩望着天空开口道,她那双清澈的眸子中透露出星星的光泽,眼睛深邃得就像是宇宙,满眼的都是星辰大海。少年没有说话,背着女孩一步步向着山顶进发。他口中吐出一口口热气融化了大雪也融化了女孩的心,雪开始小了,头顶上的星星一颗接着一颗如精灵一般再次出现,它们闪烁在了夜空中的每一个角落,雪花似乎也成了点点星斑闪烁了整个世界。远处天穹的尽头,被一道道炽热的光芒所照亮,一颗颗流星如同烧红的烙铁一般在天边划过一道道“红线”,它们带着赤红的光晕降临在了这边星海之中。雪已经停了,但流星雨还在下着,或者说才刚刚开始。少女望着天边双眼中的光芒更甚,她双臂从身后环住了男孩的脖子,两颗星(心)在此刻也紧紧贴合在了一起,男孩也停下脚步,山顶到了……
女孩双手十指相扣对着流星提出了自己的请求。男孩看着女孩,他眼里装不下这整片星海却能装下一个小小的她,你眼里全是星空我眼里全是你。女孩睁开眼,转过身看向男孩,他默默低下头说道“北星,你说这些流星最后会去到哪里啊?” 女孩看着男孩,她的眼中那个少年身后是她热爱的星空,而他则是她的全部,我眼里全是星空,心里全是你。“我想他们会陪伴着对方,一同前往不一样的天空,但是总有星星会迷失于航行中但是它的光亮依旧会守护好那边天空。”女孩对着男孩也对着流星缓缓开口道。他鼓起勇气看向女孩,那双眼里是满天星辰。他开始缓缓向着她靠近,会议一点点涌上心头,他们已经“在一起”好多好多年了,从小学到初中再到后来的高中,再到即将面临的大学生活,记忆如同星迹一般在此刻被拉得好长好长。她似乎看出他的心意,两颗流星终于撞在一起,她移了移身体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北星,你刚才许了一个什么愿望?”
“你猜!”
“想要去南极看极光?”
“不是。”
“那是想上太空看真正的银河?”
“不对,怎么可能,我的愿望其实很简单,那就是想要永远和某人一起看星星,看每一场流星雨。”女孩微眯着眼,静静地注视着男孩。
远处的流星雨在此刻也展示出了它最绚烂的模样,星光夹杂着火光,天穹的尽头宛若白昼。漫天的星辰在此刻彻底沦为了背景板。山顶上的空气在此刻仿佛有了凝结点,空气在这个小小的区域变得拥挤下来,终于再也无法容得下其他的东西了。两人仿佛置身于银河之中,像两颗彼此吸引着对方的行星,二人的脸越靠越近,终于两张嘴、四抹唇,在此刻紧紧贴合在了一起,上唇抵着下唇,四片朱红上下纷飞着,他们感受着对方的温度……良久随着一声轻微的爆鸣,那由唾液所编织的情网在空气中拉出一条长长的丝线,这是片刻,那下方的两抹红唇便又追了上来,他们又紧紧贴合在了一起,好久好久都没有分开。远处了流星雨还在下着,只是数量变少了起来,但是它依然成了这瞬间最靓丽的背景。
结束了!流星雨结束了。少女起身,那绯红的脸颊似乎有着流星一般的温度。她转过身,背对着男孩,随后开始朝着山脚飞奔,如同一颗陨石从上空向下陨落而去。“笨蛋,来追我呀!追到我我就做你女朋友。”她。轻柔的声音在山间回荡,男孩起身追了上去,可星星却藏进了云里,再也没有出来过。在一个拐角处,他弄丢了多年以来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星星。“林北星——林北星——”好男孩的声音由担心到绝望,由平稳到颤抖,在山里回荡了一整夜。他走遍了每一个山脚每一个山坡,但终究没有找到那颗星星。远处的夜空渐渐淡去天边太阳再次显露出他的真正面目。他报了警,三天后,女孩的尸体在一个山脊处被发现了,他穿过警戒线,第一时间扑了上去,那双双足以容纳万物的眼睛已经被蒙上了一层遗霜,如同死去的行星变成了一颗发着幽暗的光线的白矮星,她的眼里再也没有光芒,就像那星河失去了星星只剩下黑暗与冰冷的回忆。她真的死了,为什么!说好一起看星星的,那一刻,他所有的希望与幻想的烟消云散 当看到女孩的尸体出现的那一瞬间,她浑身一软倒在了现场,一滴无声的泪从他的眼角滑落。就像是一颗星星……在他的心里陨落。最后的一个月里,他带着痛苦把他们曾经走过的路全部都在走了一遍,林间小路、城市大街,最后他再次来到了那座山上,熟悉的山路早在两个月前他已经了如指掌,他走了一遍又一遍,在脑海中回想了一次又一次,但是他再也找不到她那张魂牵梦萦的脸了。再次来到山顶,他再也绷不住了,在这个曾经最甜美的地方,他却感受到了无尽的痛苦,和那时一样是满天的星辰,却唯独少了最亮的那一刻。惨绝的哭声在山顶向着天幕控诉着自己的不公,回应他的却只是点点的星光。
可怕的不是你走后的那一瞬间,可怕的是曾经的点点碎片,当他们拼凑在一起时,足以将你彻底击碎。
他呆呆着望着天空,在她走后他经常这样,他始终相信那颗星星没有离开,因为她说过不“流星们会陪伴着彼此前往不同的天空,虽然有的会迷失了航行,但也会守护好自己的那片天空。”不知为何一种熟悉而奇妙的感觉涌上心头,就像是地心引力一样吸引着他。他猛然回头一个身影是那样的熟悉,在眼角的余光中如流星般划过。他猛然抽了自己一下,没错,他没有做梦,她真的回来了。他立马起身追了上去,但又是一个拐角,和当年一样。她又消失了,那个身影瞬间消失在了他的眼前似乎从未出现过,四周安静得出奇。“不,我不会再让你迷路了。”他喃喃道,即使我会认错你无数次,但我也不想错过一次与你重逢的机会。他想大声喊出那个名字,但他犹豫的看了看,嘴里像是堵住了什么。没错,他已经很久没有喊过她了,他早已没有了勇气喊出那个名字。这时他才终于明白什么叫“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只要一想到这里,她那具冰坑的遗体就会凭空出现在脑海挥之不去。他始终无法直视她的双眼,她走的时候也一样。图书馆闭馆的提示音在整个馆里回荡,他疯了一般冲出门来,到了大门口,他目不转睛,死死的盯住那门口,一个个身影从大门口窜出,但却始终不是他想要的那一个,这一等就是一个小时,夏天是那样的炎热,他的汗水浸湿了他的每一寸紧绷肌肉和神经还慢慢侵蚀着他那颗孤独的心灵。图书馆关灯了,夜幕渐渐拉开了序幕,星星慢慢的点缀在了夜空中。她走后,他再也没有去看一场流星,一次日食与月食。他前往闹市区,准备用酒精麻痹自己的大脑,他本是不喝酒的,至少在那天之前。人群之中又是那个身影,她再一次出现了,但却又是一次一闪而过,他穿过人山人海,来到那个身影出现的地方,却始终无法与她再次相见。他伫立于茫茫人群之中,他的身边是流动着的人群,就好比那土星,土星环上是一颗颗碎石围绕着中心,而那中心处是一个暗淡而落寞的星体。他似乎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身边仿佛有一道屏障,将它与整个世界完全隔离开来。他轻轻呢喃着她的名字,渴求得到一丝回应,但除了喧嚣的人声外,他再也没有听到一点声音。他漫无目的的地闲逛在闹市,却有目的地寻找着那个身影。他来到天台拉开一罐啤酒,旗袍刚接触到嘴唇的一瞬间,一阵引力让他的发丝轻微飘动了几分。又是她,那个如同鬼魂一般不停闪动在他四周的身影。但是这次他终于看清了,看见了那张早已被他刻进骨子里的脸。
“林……北星……”天空开始缓缓变色,由刚才的黑渐渐转为深蓝,天穹的尽头逐渐出现幽兰的极光。九天之上一道银河正无声袭来,如同一张卷轴缓缓展开而来。距离彗星的降临还有最后几个小时,越来越多的人纷纷停住了步伐,相互依偎着注视着天空中的变化。整个世界在此刻都安静了下来,大人带着小孩一起数着天上的星星。情侣化身为比翼鸟遨游于梦幻的夜空中,而他却穿梭于这无声的世界之中,穿梭于他们的回忆之中,他跟着那个身影再次走过了大街小巷,就让他越发肯定那个身影,就是他那颗星星,兜兜转转他又来到了那个熟悉的山脚。
“梦……天……”山中传来一道熟悉的人生,声音不大却贯彻心扉,夜空的色彩变得逐渐丰富,由刚才的深蓝色画布变成了幽蓝色,星星也变得更多了,各种极光在画布上勾勒出一道道优美的线条。他回想着刚才的声音,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星星也落下来了,天空中一颗颗星星正朝着大地坠落,他们五彩缤纷,闪烁着各种各样的亮光,蔚蓝的那么深邃,赤橙的那么夺目,苍绿的那么怜人……他伸出手,一颗星星落在了他的手心里,“这是……雪!”七月飞雪,飞的还是五彩的星雪,一切在此刻是那样的梦幻,雪花中带着无尽的温情与相思。天穹的颜色变得更加璀璨,甚至陆续有流星开始出现,不同于那年流星的炽红与热烈, 这次的流星是那么幽蓝与神秘,一道道蓝色的星迹点缀在那飘渺虚幻的银河中,他望着流星,十指相扣喃喃道“请让我再见她一面吧!”流星仿佛听懂了他的愿望,改变了航向,那是通往山顶的方向。
他迎着满天的星光,跟着流星一同起航,而距离彗星的到达,还有最后的几十分钟。他越走越快,也貌似离那道身影越来越近了,他的身边是如星星一般璀璨的飞雪,他仿佛置身于银河之中,去寻找那片星海的本源。终于他来到了山顶,正当这时银河的尽头被撕开了一大巨大的口子,如同一扇天窗,强烈的白光从那天窗中射了进来,突然天窗猛然扩大整个世界瞬间如白昼一般。强光散去,一个若隐若现的身影出现在了山顶。他乌黑的长发随着山风在雪中,在星海中飘飘洒洒。过膝的长裙被风吹成了一个漏斗状。
“北星?”
少女缓缓转过身,如天空中的神女下凡,“好久不……”话还未说完,一双臂膀便紧紧的环住了她,她静静听着男孩毫无逻辑的哭诉,那双足以容纳苍茫银河的眼睛,如今却容不下一个小小的他。头顶是白昼般的黑夜,下面是黑夜中的黎明。
“梦天,你看白天也能看到星星,还有对……对不……起”
“不,是我对不起你,我弄丢你了,我弄丢我的星星了。”
女孩不知道说什么了,一滴晶莹泪珠跟着满天飞雪一起落在了这个山头。
我们终会在星光途中相遇的!
相拥的两人终于松开了彼此的臂膀,他们柔情似水地看着对方,女孩闭上眼似乎期待着什么,男孩心领神会地搂住了她的腰肢,随后深情地吻了下去,这双唇的温度是那样熟悉而又陌生,为了这场重逢,她和他都等了太久了。
“梦天,陪我下山吧。”
两人牵着对方的手,一同走向了山下,雪的色彩渐渐变得暗淡且单一起来,五彩的雪花变成了泛着微微的星光的雨滴犹如天上的神女在哭泣。男孩抱起女孩,他再也不想让他收到一点儿的伤害,天边白昼开始消散,天幕的四角黑夜开始向内收缩,星星也开始消失,女孩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跳出了男孩的怀抱,她死死抱住男孩,泣不成声:“梦天,我……还不想走,我不要和你分开,我还想和你一起看星星。”男孩疑惑地看着她那浸满泪水的双眼,内心荡起一层不安。女孩继续说道“原谅我……我……或许再也不能陪着你了,我好后悔那次许的愿不是和你一直在一起,我……现在还能做你的女……”女孩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身体也逐渐冰冷下来,他想帮她整理被雨水打乱的头发却放现他已经无法触碰她了。
男孩紧紧咬着嘴唇,他知道发生了什么也知道会面临什么,他但他却一言不发,因为他怕一出声便会忍不住哭出来,他明白“两个人中一定要有一个人坚强。”女孩无奈地摇了摇头,她的身体正化为一粒粒的光点开始消散,星星该回去了,他目送着他的星星飞回到了天上。
“夜梦天,你给我听好了,不要喝太多酒 更不要吸烟,他们会伤身体,还有不要太早来见我,找个和我一样的女孩,你们一起相爱然后结婚生子,我会在天上看着你祝福你的,但是……但是求求你,不要忘了我,不要忘了林北星,我不在,你要照顾好自己,还有还有……我没时间了……梦天!看好我的星迹,我会守护好你的整片天空——”话音散去,她便彻底消失于倾盆大雨之中,男孩手里只剩下斑斑星迹。他抬起头看着天空,乌云遮住了这个天幕,但一束强烈的星光却刺破了厚重的云层,独自在漆黑的天空中散发着光芒。
“我看见你了,北星……”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