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广州搬来北京的时候,带着那把手动的小洋伞,因为是金属的尖头,必须托运。于是这把伞成为了行李传输带上最单薄,最苗条的行李。
买这把伞的那天我是和J去吃完饭去逛了一会街,然后急匆匆地去新天地因为约了S看电影。说是约,其实也是有点可笑的一方主动邀请,一方半推半就不主动不拒绝。他迟到了,我坐在外面等着,穿着那一年冬天,去LV出差时候买的裙子,蕾丝的长袜,仿佛一个非常狼狈的公主。
有时候你不知道是应该感激,还是更多的唏嘘,一个人在另一个人的生活里退场之不留丝毫印记,当记忆模糊到只剩下一些片段,便会怀疑自己对于愉悦的要求之低,和对于忍耐的程度之高。
早晨没有打开窗户的时候,听不到一点雨声,失望得以为又没有下雨。北京的天气就是这样干燥,唯一能用鼻子嗅到的水汽,往往都是刚刚洒水车经过之后空气里勉强残留的那一点湿润,又或者是家里打开加湿器的时候。阴雨绵绵的家乡,又或是常常大雨滂沱的广州,也离我非常遥远了。
原来真的在下雨。虽然不是特别使劲地在往地上砸着雨点,但好歹算是一场体面的雨了。早晨吃了半碗襄阳牛肉面---好吃,但太辣了。Anything放了所有的辣椒吧。照了一下镜子,连口红都不用涂了。
踩着雨鞋出门,打着我的另一把伞---在一样的地方买的,不过她是一把折叠伞。当时是去和C,一起给要远赴俄罗斯的同事买礼物,匆忙中给自己买了一把伞。倘若你个子高的话,你就会在路上看见一把打得很低的黑色伞,上面写着“I AM HERE”。雨水打湿了落在地上的所有叶子,美丽得让我想跪在地上拍照,却不知道能不能拍出来那种湿漉漉的,又洒脱又自然的感觉。
办公室难得拉开了遮光窗帘,景色极好,起初仍能看到远处北京的山,慢慢的雾气弥漫开来,大楼和大楼之间也不是那么清晰了,整个世界都是雾腾腾,烟气缭绕,雨水打在落地窗上,没来得及流下来的水滴,还圆鼓鼓地黏在窗上,直到某个瞬间流下,汇成一小股水流,在这20多层高楼外的玻璃上。
此时已经是礼拜五的第一个小时,开着窗,听见外面依然在下雨,兔子在喝水,人慢慢地困起来,雨夜,真是好极了。能想到很多过去的事情,也能放下很多过去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