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2年前,因为工作调动,全举德被公司打发到了武汉,全举德得知这个人事消息后,心里浪奔浪流,放不下谈了7年朋友的羊子,都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坎儿上了,实在不想再分开,这天杀的工作横插一杠子,同城变成了异地恋,从城市的两端变成两座城市的距离,别人都说异地恋很辛酸,让人难过,逢异必分,全举德想想都胆怯了。
羊子说:“去吧,把我当做你一生的事业,放在心上,异地恋,也并没有那么可怕。”
两座城市,一东一西,895.85公里;一天24小时,一早一晚,吃穿住行,喜怒哀乐,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在全举德和羊子眼里,异地和旅行一样,走得有多远,就有几多挂念,相爱的两个人总会在小事上吵架,冷战,彼此在夜里疯狂后悔,直到和好。
不断重复。
异地这事,得辩证看待,检验一个人喜不喜欢你,该去旅行,旅行是件麻烦的事;同样检验一个人值不值得托付终身,体验一阵儿异地,在一起的理由很简单,很相爱有希望,不在一起的唯一理由是不爱了和失望了。
02
让羊子最按捺不住的开心时刻,是全举德买好票突然分享过来的消息截图,一般都是全举德主动回重庆看羊子,比如周五回去,全举德这一周工作起来特别有干劲儿,生活突然有了奔头,比赚大钱的心情都爽。他怕羊子吃不消舟车劳顿,女子本弱,每次都不让羊子过来武汉,回回8点多的动车,全举德6点就到了火车站。
就跟《小王子》里看到的一句话:“如果你说你在下午四点来,从三点钟开始,我就开始感觉很快乐,时间越临近,我就越来越感到快乐。”
这2年,全举德和羊子往来的车票加起来虽然只有奶茶杯那么高,可彼此相爱的足迹可以围绕地球一圈。
03
按照惯例,每年同一天和羊子庆祝生日,每年的情人节、圣诞节、纪念日也和羊子一起度过,有一年情人节是全举德在外出差实在回不去,羊子生气了,吵架了,全举德在火车站和羊子视频道歉,他让羊子把脸凑近,全举德掏出另外一部手机让旁边的乘客帮忙拍了一张和羊子脸贴脸的照片,羊子在手机那边,全举德在手机这边,这样就能保证两个人出现在一张照片里。
04
有回周末回重庆,全举德才住了两晚就要走,羊子很不高兴,嘟囔着“当这是旅馆是吧?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全举德二话没说就改签车票了,还给部门老大多请了一天的假,虽是被骂得狗血淋头换来的,为了羊子也很值得。
不过全举德走后,羊子心里依旧很空荡,在商场里大买特买,正埋头在追赶工作进度的全举德看见一串串的消费信息,又看见羊子发来的消息:“哼,刷到你倾家荡产,让你走!”全举德笑了。
回了句:“小仙女,我的都是你的,只要你开心就好。”
05
全举德到车站从来不让羊子送,有次羊子非要送全举德,去的时候在车里有说有笑,觉得全举德一直在骗羊子,心想“送喜欢的人去车站也很浪漫呀!你个大骗子!”回来的时候,羊子就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孤寂,连司机挂挡时,摩擦齿轮的声音都能让羊子失落好一阵子。
原来每次不让羊子送是害怕羊子一个人回家难过,原来每次不让羊子送是害怕羊子经受和全举德一样的孤独,那种难过和那种孤独,只发生在离开的人和送别的人身上。
全举德承受了双份。
等羊子到家,接到全举德的电话:“前方遇见坍塌,我明天走。”羊子抱着手机手舞足蹈好一阵子,因全举德而暗淡下来的世界,又在不远处看见了光亮,偶然间就踩疼了小泰迪的脚,嗷嗷直叫,一边安慰小泰迪,一边换鞋又出去接全举德,又欢欢喜喜一起回家,留一天就是赚到了。
06
羊子每逢生病打点滴都要发一条朋友圈,然后写上“今天又生病了,护士姐姐看我好可怜,特意给我一个粉色的医用胶带,是不是可爱?虽然可爱,但是我一个人在医院好孤独,好希望有人陪我。”然后设置成只对其全举德可见。
全举德看见这条朋友圈后,放下手头工作去药房买了一包乱七八糟的药就回去了,羊子也心疼全举德的事业,要他安心在外面挣大钱,然后衣锦还乡安心包养羊子,并称身体已经没事了,有一晚羊子身体真的很虚弱,羊子又很倔强,非赶全举德走,骂他儿女情长,全举德实在拧不过就在门外蹲守了一夜,第二天没事才走了,羊子一直不知道,那晚全举德心里想的全是“羊子要是有事,我一定立马出现在她的身边。”
07
全举德和羊子的周末虽说没什么新意,也不像有些情侣那样没事挑事。从来不问对方什么时候回来,也不苛责对方谁来少了,想对方了就视频,看烦了就开着视频各做各的事,有一搭没一搭聊几句。
羊子会说脸上又长痘了,头发分叉了,土豆涨价了,楼下又新开了一家冰激凌店。
全举德会说发髻真好看,哎呀亲爱的,你长了一根白头发。
几天后门外就是一阵快递哥的敲门声:“羊咩咩,你的黑芝麻糊,请签收。”
“羊咩咩,你的眼霜和补水,请签收。”
有次在解放碑的一家首饰店,全举德正全心全意为羊子挑选戒指时,羊子发现原来全举德也会长白头发,而且还不止一根,比羊子多好多,那一刻羊子觉得自己好不懂事啊!
08
羊子有个坏习惯,喜欢半夜醒,醒来了就睡不着了,以前在一起的时候,醒来了旁边有全举德陪着,看他睡得跟猪一样就揪他一下耳朵,捏住鼻子,全举德就醒了。全举德离开没在身边,羊子一个人睡在大床上很害怕,深夜打电话,每次都要打很多次,那边才发出一个很慵懒的声音:“喂。”
分辨出是羊子的声音后,狠狠揪一下自己的大胯,全举德睡意全无,只剩下痛。
全举德知道,羊子又做噩梦了。
羊子知道,全举德深夜再也没有关过机了。
09
羊子趁长假也会来武汉,全举德带羊子在东湖骑共享单车,在户部巷吃臭豆腐和鳗鱼饭,在夜市吃潜江大虾和花甲,全举德以前一个人在这座城市里觉得很寂寥,很陌生,很想羊子,自从羊子来过后,再去曾经那些去过的地方在全举德心灵深处就有了暖暖的慰藉。起码东湖和羊子去过,户部巷的臭豆腐和鳗鱼饭和羊子吃过,夜市的潜江大虾和花甲和羊子吃过,还有武汉的大街小巷和羊子走过。
尤其是全举德回到羊子走后为全举德打扫好的房间,还有一股淡淡的香水味,余音绕梁的欢声笑语,桌上那快要死掉的水竹,全举德知道这是想家了,想和羊子成家了。
10
全举德调回重庆后,羊子反而比全举德还忙,有次见面用见最后一面的口吻跟全举德说:“以后我们还是少见面,最近加班好忙。”
羊子真正干的事是每天伙同外地回来的几个闺蜜在家斗地主、追新剧,整天玩都玩不过来,根本没空搭理全举德。
等到再次和全举德见面的时候,吓坏了羊子,全举德腿上缠了绷带,其实就是山城蚊子多,被咬感染了,全举德也说:“没什么大事,死不了。”
羊子脸上表现出满满的愧疚,觉得因为自己的贪玩和疏忽连男朋友生病了都不知道,是不是有些过分了。之后羊子每天花时间陪全举德吃饭、散步、逛超市、看电视。
等到全举德好了,摘下绷带,全举德对羊子说:“你去斗地主追剧吧!”
羊子:“What?”
全举德说:“在你身边你都不陪我,我要把没陪我的时间都要赚回来,你先回去吧,记得以后要花时间陪我,不准躲着我,不然又会被蚊子咬。”
11
全举德有一个不好的习惯,就是上完洗手间,马桶边总是有很多的尿渍,而且每次用完洗手间,马桶上尿渍辐射的方向还不同,形成条件反射后,只要全举德一去洗手间,羊子就在洗手间外守着,全举德一出来,羊子就冲进去,然后清洗涮刷,次数多了,羊子满怀得意的说:“老全,你果然是分叉体质,老娘每次都瞅得准准的。”
可把全举德臊得要死。
羊子就是喜欢这样的全举德,羊子觉得这辈子连异地都没有被打败,今后也不会再有什么来打败两个人的爱情,在民政局领证的那一刻,两人彼此鞠上了一躬,在外人眼里就像是入殓,之后两人抱着深深吻住了,可能这就是一辈子了。
有的人只出现一次,错过了就再也不会遇见了,有的手只能牵一次,这次不牵下次就被别人牵走了。
对于世界而言,你是一个人,对于某个人来讲,你就是Ta的全世界。
12
异地恋并不可怕,可怕在于人心。
异地恋,有距离,但是爱情没学过地理,是不懂距离,距离是在若即若离。
异地恋,有隔阂,但是爱情没学过心理,是不懂隔阂,隔阂是在不闻不问。
异地恋就是这样,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时间总是很快,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时间总是很慢,在我身边,快有快的过法,你不在我身边,慢有慢的过法,但总体来讲,时间是守恒的,只要还那么爱你,忠诚也是守恒的,不会因为是异地就要分这个手,也不因为是同城就一定要结这个婚,缘分天注定,结婚在个人。
异地恋只是身处两个空间在一个时间维度上的感情延续,有时还有时差,又因为我很爱你,陪你春风十里,还因为你很爱我,陪我山长水阔,原来是你我,最后是你我。
其实,很多情侣真不在乎异地恋,真的是在乎那个人,只要以心换心,傻子都会被感动。
当然,也要放弃一些东西,想方设法去对方的城市,去成全这段来之不易的爱恋。
不放弃,请放手。
文/雷垒
希望你所在的城市能有个好天气,你所在的角落能有个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