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数日后傍晚,两人来到江西青木县东边大街一栋破败的古宅前。
古宅门顶斜挂着一块刻有“余家”匾额,下方是贴着黄色封条的大门,层层蛛网包裹两者。左右两侧破败墙壁长满青苔,底下堆着黄灰色的泥土与墙壁脱落的石块。
余洲靠在大门前的石狮子上,双手抱紧手中包裹,眼中露出一抹回忆之色。这里的许多回忆他早已模糊,但也记得他的家是一座宏伟的建筑。现如今却是这样一副景象。
“余兄,莫非你是余震之子?”乐涛站在余洲身边,沉思一下,问道。
“是,你怎么知道的?”余洲停下思绪,见乐涛如此问道,不禁好奇,回道。
他本以为十年过去,物是人非,不曾想到旁边年纪不过十七八岁的同龄人竟然知道父亲的名讳。
“我曾听闻父亲听起过,江西第一商甲之家“余家。十年之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乐涛脸上露出思索之色,继而说道,“我父亲常说,若不是“余家”在一夜之间被人屠了满门,现如今恐怕整个商界领袖之位必有余家一席。唉,真是可惜。”
余洲听闻此言,脸色变得冷漠,冷冷道:“当年我年少,母亲将我藏在房间隔层之中,才避免被贼人所杀,最后等到师傅前来将我救下。师傅将我抱出时,屋外被打扫的一干二净,可是再无一点人息”
乐涛问道:“可知行凶者是谁?”
“不知。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山中学习本事,师傅告诉我官府并未就此事做出回应。在时间流逝下,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余洲声音大了许多,声音中满是愤怒,脸色不复平静,道:“此次下山,我必要查清楚究竟是谁下如此狠手,定教他血债血偿”
“余兄,我帮你”乐涛突然说道,伸出一只手,眼神真挚,“此等罪行绝不能让他们逍遥法外”
余洲微微一愣,眼神微动,转而伸出一手与乐涛紧紧相握,说道:“乐兄,多谢”
“你我兄弟,不必言谢”乐涛说道,继而问道“余兄,可有什么计划”
余洲将手收回,抚着下巴深思道:“暂时并无长远计划,我准备询问周围邻居是否认识那个玉佩同时询问当年余家是否还有人或活着,以便了解当年内情。今晚进入老宅看看是否有什么线索。”
“好,天色还早,我们先去询问一番,如何?”乐涛提议道。
“ 那你我分头行动,子时我们在这里碰面”余洲回道。
两人商量好对策,不在迟疑,分头寻问起周边人家。
但十年已过,这附近的商铺主人有的早已离开换了新主人,有的对此事毫不知情,询问效果并不佳。两人的身影离的越来越远,很快各自消失在视线中。
夜色降临,余洲来到一家名叫好运赌馆前,此时正是赌客寻乐的时间,赌馆来往之人极多,有穿布衣的平民,也有锦衣玉服的商甲人士,还有一些地方差役混杂其中。
余洲心中一动,心道不如进入此处打听消息,也不知道乐兄那边如何了。摇了摇头,余洲走进赌馆。
一进赌馆,只见赌馆内部不小,十几张桌子周围围满了人群,一个个庄家大声吆喝着下注,时不时传来,赢钱的兴奋声或是输钱的沮丧声。在人群中还有穿着黑衣,眼神犀利的打手巡视。
余洲摇了摇被声响震的发昏的脑袋,他极不适应这种氛围,心想自己是不是来错了地方。正要转身离开之际,一名贼眉鼠眼的中年男子,低着头快步从余洲身边在过,在擦肩的一瞬间,一张纸条出现在余洲的手中。
余洲一惊,回头看去,哪里还有男子的身影。他将手中纸条打开,赫然写着:你要找的人是赌馆老板。
余洲将纸条收起,心中惊疑不定,这个人到底是谁,他怎么知道自己是在找人,而且还告诉我,这个赌馆的老板就是我要找的人。
他感觉到有人好像在一直监视着自己,一举一动都在那个人的注目之下。这让余洲有些心烦,这种人在暗我在明的感觉真的糟糕透了。
“怎么办?”余洲问自己。想了想还是决定去找这个赌馆的老板,首先确定一下这条信息的正确性,至于那背后之人,他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会找到他的。
余洲不是犹豫的人,他走到一位黑衣人身边,低声的告诉他,自己有一笔生意需要跟老板商量,麻烦他通报一声。
黑衣人看了他一眼,见他年纪轻轻本不想理会,转念一想,要是这人真的是一位不出名的公子哥,耽误了老板的生意,自己也不好受。便道:“小子,通报倒是可以,但是要是让我知道你是在耍我,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说完,走进赌馆最后的一间房间之中。
不一会,黑衣人走出来,对余洲挥挥手,说道:“跟我来,老板要见你”说完也不理会余洲,转身带路。余洲不以为意,跟在黑衣人的身后。
进入房间后。余洲向前看去,只见一位身穿锦服的的肥胖男子坐在一张老爷椅上,双手合拢,手肘搭在尼龙木做成的桌子上,一颗圆圆的脑袋搭在双手背部,脸上一双小而精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小兄弟,听说你有一笔大生意要跟我做,说说吧”肥胖男子微笑道。
余洲初看这赌馆老板,一股熟悉的感觉悠然而生,但记忆不起这个人究竟是谁。
听到老板的问话,他才猛然记起,这个老板就是以前的大管家,名叫刘庄。刘安在很早之前就跟随父亲,是父亲最为亲近的人,成为管家之后并未娶亲,极为宠溺自己。
“刘庄叔,你不记得我了?”余洲认出男子,心中极为激动,不经思索便询问道。
赌场老板听到此话,脸色大变,似是不敢相信一般,一双小眼睛死死盯着余洲。
良久之后,他的脸色平和下来,说道:“少年人,我并不叫刘庄,你怕是找错人了”
余洲一愣,这赌馆老板明明就是以前很是疼爱自己的刘庄,怎么会不认识自己。
他心思聪慧,很快想到了什么,于是道:“是在下眼拙了,请您见谅”
赌馆老板看到余洲这样说,脸上才又露出笑容,道:“无事,既然是认错人了,那请离开吧,想来大生意也是个噱头吧”
“多些老板,告辞”余洲向他一拱手,转身离开了房间。穿过赌场,来到门外,随便找了一家还在营业的茶馆坐下,似在等着什么人。
不多时,一名身穿黑衣的男子出现在余洲身边,躬身道:“少爷,我家老爷有请,请随我来”
余洲不疑有他,跟在男子身后,却没发现男子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