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曾记否,谁的谁?》第一卷第九章 生日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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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晓岚不知道自己在老师同学眼里是什么样的,她自认为是中规中矩的,算不上顶好,但也不是垫底的。至少人缘还不错。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和班里的班长、副班长也有了交往。听同学们说,班长、班副是发小,两人的妈妈是同事,具体什么情况,叶晓岚也不怎么清楚。和自己不相干的事情,叶晓岚一向不感兴趣。用她的话说,有那个闲功夫,还不如睡大觉!

开始时仅限于学校的打招呼,问作业。慢慢的,也发展到了校外。虽然她们的逛街、聚会,叶晓岚不参加。和她们相比,除了还算拿得出手的成绩,其他的,叶晓岚很有自知之明,除了寒酸,没得比。

但是,似乎并不妨碍她们的热情。一次无意间在大院门口遇见,出于礼貌,问候几句。算是到家门口了,礼貌性的邀请去家里坐坐。谁知,她们毫不客气的应了下来,叶晓岚很是无语,只能装作满心欢喜的迎进家门。

正赶上叶妈妈烙饼。叶妈妈做饭的手艺很好,尤其烙的饼,堪称一绝。以前住在村里时,只要闻到饼香味,巷子里的小孩都会跑来。虽然日子过得很紧巴,但叶妈妈却很大方,每个小孩都会分到不大不小的一块,解解馋。

看着表面脆黄脆黄的饼,闻着饼香味,当下,俩人也大大方方的吃起来,自来熟。一边吃着,一边也不忘夸赞叶妈妈的好手艺。

几乎每次都会被夸,叶妈妈仍满脸笑容,被人赞美总是一件心情愉悦的事。“好吃就多吃点,多吃点.....”,叶妈妈谦让着,两人忙不迭点头。临了走时,叶妈妈也不忘给捎带几块,两人也没有推辞的收下。

也许,真的是“吃人家嘴软”。这次无意间的事件后,叶晓岚发现,平常打个照面,班长、班副得笑容似乎也真心起来了,不像以前,总感觉带着几分公式化的刻意。

对于不相熟的人,叶晓岚总是带有一丝丝的戒心,当然,不排除她小小的自卑心理作怪。所以开始时,叶晓岚对她们的态度很一般。虽然每次都是笑脸如花的相迎,但只有她自己心里知道,其实很讨厌这样的方式。

现在,看到她们的真心,叶晓岚自然也回以真心。但仍然保有距离,不像和肖筱卉的亲密无间的相处。

班长几次邀请叶晓岚去她家做客,叶晓岚都以各种看似无可反驳的理由谢绝了。

肖筱卉知道后问为什么,叶晓岚只是平静的说:“不是一路人。”

肖筱卉默然,半天挤出一句话:“好像是这样的。”

两人相视,一切在不言中。

叶晓岚能接受肖筱卉表面淑女,实则内里跳脱的个性。肖筱卉能理解叶晓岚故作洒脱,内心小自卑的心理,并且能够很好保护她的小小自卑。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只需要一句话,一个眼神,便能够理解对方。这种几乎天然的默契,使两人之间的友谊一步步牢固。

叶晓岚长了十几岁了,没过过一次生日。乡里的孩子也不兴这个。家里大人都很忙,谁有那个闲功夫折腾这个。再说,家里的大人、老人都不过生日,哪里轮到一个小屁孩的事!

所以,当她接到班长的生日邀请时,特别惊讶。当然,只是内心惊讶,表面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以为每个同学都会去,叶晓岚和肖筱卉商量一番,决定随大流。

礼物是提前准备好的。叶晓岚的礼物是一个音乐盒,肖筱卉的是一个小巧精致的水晶天鹅。挑这两份礼物时,两人很是花了一番心思。太贵的,负担不起,太差的,拿不出手,怕在大家面前落了面子。价钱合适又体面的,来来回回比较,最后选中了这两个。

刚好是个星期六,半天课上完,放学回家吃了饭,便相约着去了班长家里。班长家距离学校很近,出学校门口左拐,直走到下边的第一个村子,第三户人家便是。虽没去过,却是听同学说过,班长邀请时也是叮嘱了地址的,很好找。

叶晓岚和肖筱卉到时,也只有零散的几个同学。彭朋也在其中。两人虽然是同桌,却算不得亲密。叶晓岚虽没怎么刻意在乎男女有别,但有什么事情时,仍是下意识的会和肖筱卉商量,自然会忽略了彭朋。所以,看到他时,才会有些讶异。

几人聊了一会,时间差不多时,同学们相帮着端了一个大蛋糕进房间,生日聚会正式开始。

房间里响起欢快的生日祝福歌。唱完生日歌,便是许愿,吹蜡烛。看着摇曳的烛光映着班长轻轻闭着双眼的脸颊,叶晓岚深深羡慕,什么时候,她也可以有一个这样的生日聚会?

彭朋一直在不动声色的关注着叶晓岚,她眼中的羡慕自然也没有逃过他的双眼。

许完愿,同学们起哄着要求班长说出愿望。她却是怎么也不开口。叶晓岚发现她总是时不时瞟向同一个方向,便转头看了一眼,原来,高远在那里!心里有几分明了,却是没有,也懒得多想。

“噗......”同学们帮着一起吹灭蜡烛。班长执小刀每人切了一小块蛋糕。不知谁先起意,给班长脸上抹了一些奶油。在班长还没反应过来时,其他人也纷纷效仿。转瞬间,房间里蛋糕乱飞,叫喊声不断。原本还算温馨的气氛霎时激烈异常。

叶晓岚看着热闹的场面,和肖筱卉相视一眼,悄悄的往后退去。眼看着到了安全地带,却觉得脸颊微凉,感觉油腻腻的。抬眼,彭朋挡住了她的视线,正笑眯眯的看着她,最可气的是,一个手指头上还粘着奶油在那晃呀晃。

叶晓岚气结,不经考虑的把手上的蛋糕拍向他的脸,力道很大,顺着额头一下子拉到鼻尖。

彭朋是失了防备,才让叶晓岚偷袭成功。虽然成了大花脸,但却也不好意思再出手,毕竟,女孩子嘛,多让让。

看着彭朋的大花脸,叶晓岚摸摸自己的脸颊,手指带下的奶油出现在眼前,下意识的把手指伸进嘴里舔了一下,真甜!也不亏嘛,回了个大大的笑容给彭朋。

嬉闹中各自的蛋糕也被折腾的所剩无几,没有吃进肚子,而是用来问候了彼此的脸。气氛达到了小高潮。同学们三五扎堆的各自开心聊着天马行空的话题。

叶晓岚有点小小的别扭。实在是平常除了肖筱卉、彭朋、高远、李波他们几个,和其他同学没什么过深交情。这会儿去凑热乎,她做不到。

扫视一圈,肖筱卉也加入了小团体,正在和副班长,高远在一起,看起来聊得很开心。彭朋不知道去了哪里,不见身影。叶晓岚只想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盼着赶紧结束,回家。

叶晓岚第一次很清晰地认识到她和其他同学的差距。这样的生活她们家达不到,想到自己的生日,除了自己记得,经常会被爸爸妈妈忘记。大人忙着养家糊口,哪有闲功夫记这些!想到其他同学的日常花销,穿衣打扮,再看看自己,买礼物的钱也是自己从牙缝里节省下的零用钱。

除了艳羡,更再一次的确认自己的定位。父母总是时不时唠叨,不要想着攀比,要比也比学习,比学习成绩。叶晓岚自认把这句话听了,也记下了,但却没有比此刻活生生的现实来得生动。

虽说没有比较,就没有进步,但盲目的攀比,后果也是很可怕的。能够认清自己,正确的定位,的确难能可贵。多年后叶晓岚偶尔回想,很庆幸自己的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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