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挣扎

12月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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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光奔跑,续写元旦长跑的故事

十一月的黄昏,夕阳把获嘉县城染成一片琥珀色。我骑电动车经过人民路,绿道边一个奔跑的身影抓住了我的视线——他逆着光,步伐坚定,影子在身后拉得很长,像一支射向未来的箭。

那一刻,我的心被击中了。

电话又响起,是老张。“会长,元旦长跑的事儿,还有戏吗?”他声音里那种克制的期待,像一根细针,轻轻刺在我胸口。

“正在想办法,肯定办。”我说,这话不知是在安慰他,还是在说服自己。

回到办公室,翻开那本厚厚的筹备手册,每一页都记载着两个月来的努力——路线图、安保方案、补给点设计、赞助合同草案。而现在,最核心的一页空了。城东那家房地产开发商的突然退出,不仅带走了八万元的冠名费,更像抽走了整个活动的脊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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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的那些夜晚,我们多少次围坐在协会的小会议室里,白板上写满密密麻麻的计划。大家眼睛里都有光——那是想象着元旦清晨,几百名跑友迎着新年第一缕阳光奔跑的样子。李姐甚至设计好了完赛奖牌的草图:一只展翅的鹤,象征获嘉县的“嘉鹤”古称,下方是奔跑的人形线条。

“会长,咱们是不是太理想主义了?”财务小王曾小心翼翼地问。当时我笑着摇头,现在这问题却在每个失眠的夜晚回荡。

最难的不是钱——虽然钱确实是大问题。最难的是看着跑友们一天天的询问,从最初的兴奋到后来的试探,再到如今的担忧。微信群里,关于元旦长跑的话题渐渐少了,大家似乎心照不宣地避免提起,怕给我压力。这种沉默,比直接质问更让人难受。

然而那个黄昏的奔跑者,像一束光,照进了我的犹疑。

如果他能在寻常日子里坚持奔跑,我们为什么不能在困难中坚持办好一场活动?长跑的精神,不正是在疲惫时多迈一步,在想要放弃时再坚持一段吗?



“我们再试试。”第二天晨跑时,我对协会核心成员说。几个人沿着卫河慢跑,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飘散。

“没有大赞助,我们就化整为零。”跑步教练老陈喘着气说,“找十家小企业,每家八千,代替一家八万的。”

“路线可以简化,减少封路路段,降低安保成本。”负责安保协调的大刘跟上我的步伐。

“补给可以找本地食品企业赞助,用实物代替部分现金支出。”李姐补充道。

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地解决,就像跑步时专注于每一步呼吸。我们重新修改方案,将预算砍掉三分之一,同时增加社区参与环节——让沿途社区的居民组成啦啦队,本地学校的学生担任志愿者。

意外的是,当我们开始联系小型本地企业时,得到的响应比预想的更热烈。“获嘉人自己的长跑活动”——这个定位打动了许多人。开餐馆的老赵说:“我不要冠名,就在补给站提供我们店的红枣茶,让跑友暖暖身子。”印刷店的小刘主动提出成本价印制号码布。最让我感动的是几位老跑友,悄悄凑了两万元,“算我们提前交未来十年的会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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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初,我们再次站在主管单位办公室。这次,我们带来的不是一份光鲜但脆弱的方案,而是一个扎根于社区、由无数小支持汇聚而成的计划。负责人仔细翻阅后,抬头说:“你们让我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不是一场需要盛大赞助的活动,而是一个社区自己想做的事。”

批文下来的那天,我们在协会办公室开了简单的庆祝会。墙上挂着新的路线图——从县体育场出发,经人民路、建设路,绕城南新区一圈,最后返回起点,全程十公里。不长,但每一公里都凝聚着重新开始的勇气。

窗外,又见夕阳。绿道上奔跑的人影络绎不绝,有年轻的,有年长的,有独行的,也有结伴的。我突然明白,我们想办的从来不止是一场活动,而是为这些奔跑的身影提供一个交汇点,一个仪式,让每个人在新年第一天,用脚步写下自己的期许。

2026年元旦的清晨,可能不会有豪华的拱门、丰厚的奖品,但会有热腾腾的红枣茶在补给站等待,会有邻居们的加油声在沿途响起,会有完赛后彼此击掌的温暖。奖牌上的鹤依然展翅,只是如今它承载的不再是某个企业的名字,而是整个获嘉跑友共同托起的翅膀。

长跑教会我们的,从来不是如何轻松抵达终点,而是如何在疲惫不堪时,依然相信下一步的力量。活动如此,人生亦如此。

我拿起手机,在协会群里发出通知:“2026年元旦迎新长跑,1月1日上午7:30,县体育场集合。我们一起,跑进新年。”

几乎瞬间,屏幕被点赞和奔跑的表情淹没。隔着屏幕,我仿佛看见那些期待的脸,终于在漫长的等待后,绽放出安心的笑容。

窗外,暮色渐深,而获嘉的跑者们仍在奔跑。他们知道,无论前路有多少坡道,只要脚步不停,就总能抵达。就像我们,只要不放弃,总能在元旦的清晨,一起迎接新年的第一缕阳光。

路还长,但我们已经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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