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郑重声明:文章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对于刻板的白昼一直说不上特别喜欢。印象中的那个骄阳把万物耀的轮廓分明,个体们在清晰的边界中被分割成了一座座孤岛。哪怕是最炎热的盛夏,总有一丝冷意从物体的交汇处渗出。
比起白昼,太阳下山后的世界更让人钟意。黄昏后的朦胧敛起了阴影,世界都镶嵌在浑浊不清的黑暗里。可能是疏离的天性使然,在黑夜能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柔软。躲藏在逐渐浓郁的黑暗中总能找到这一种的从浅到深亲切感。借着迷蒙的混沌和周围一切建立起一种特殊的联结。黑夜就是我的另外一个身体,我是如此热爱她,以至于舍不得入眠。
窗外的万家灯火随着时间的流逝失去了最后的守护者。此时正是最佳眺望时机,周围黑魆魆的,淡淡月色在耳膜旁震动。沉睡中的大地此时陷入了群体狂欢,光怪陆离的梦境大陆开始笼罩着整个世界,而我是这场狂欢的幸存者。
侥幸于躲藏在这个人迹罕至的角落,努力着不被这场群体狂欢吸引,渴望却不受控制为想象的深井注入能量,平静的井水水面很快就沸腾了,蒸腾而上得水蒸气变成一个个熟悉又陌生的文字,他们拼凑在一起,浮光掠影般地在眼前一晃而过。那是我最深远的记忆。
努力着不被这些文字吸引,谁知抗拒情绪和渴望苟且,井水沸腾得更热烈了。情绪和记忆首尾相接互为因果,像一座刚苏醒的火山开始没完没了喷发出沉睡已久的热情。被这份喧扰弄的没辙,只能尝试着改变。方式很快来到了一种接受一切好坏得舍的中立心态,火山失去了回忆的燃料开始安分下来,情绪也在这渐缓的平静中淡了下来。还是那口熟悉的深井,趴在井旁,井水此时已经干枯,泉眼中黑洞洞的。时间和空间都在这没有参照物的极端死寂中迷路,不知道过了多久,几分钟也许是几个小时,泉水中印出了画面。
画面中我站在一片广阔的草地,意识到时已经失去了身体控制权。从出生以来就未有的异样感中产生了想逃的冲动,伴随着恐惧而来的是场景的变换,周围的草地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坟地,空气中弥漫着空洞而又哀怨的女声。围绕身旁的棺椁沉重的棺盖正在缓缓打开,有一种让人不敢直视的东西正在解除封印。
身体在剧烈的挣扎中逃离了那个地方,穿过了一条黑白相间的隧道,睁大着的双眼又看到了熟悉的天花板,一道对楼邻居的灯光透过半遮的窗帘打在天花板上。原来是个清醒梦。一定是傍晚的咖啡加白酒干扰了睡眠状态,在睡前我想过在梦里醒来的事。浅层的睡眠如愿以偿让身体在梦里获得了控制权,而在梦境中因主动控制身体失败之后产生的异样恐惧之下创造了那片坟地和那条通往梦境到现实的隧道。时间离睡下正好过去了五分钟。
稳住心神,图像很快又在我眼前展开,还是那片熟悉的广阔草地。第二次来到这里累积了之前的经验,幻翅在我尝试着想象飞翔的同时出现,高涨、兴奋伴随着脚下飞跃而过的青山翠湖飞速前进。在以后清醒生活中总结过这个问题,节约兴奋量是主动控制清醒梦时间的钥匙,就这样,第一次控梦莽撞飞翔在潦草中结束了。
两种梦境状态在迷幻七彩中完成了一次对接。那是一条异光流转的走廊,周围的一切都披上了一层紫色的细纱。半空中凭空出现一块镜子,猝不及防将我映射在镜像里。镜中人对我而言是陌生的,只见他戴着全包围式头盔,通体紧身皮衣把身体包得严严实实。一时间分不清是我地凝视让镜像得以成形,还是镜中人的发现凝结成我的主体。
走廊坍缩在头盔的护目镜转出一丝异样流彩中,随后又迅速膨胀,这里是一座中世纪古堡。古堡内的房间阴暗又亲切,门外的走廊有仓惶脚步声夹杂着的颤抖低语透过门缝传了进来。他们的惊悚的情绪填满了整个房间,古堡里藏着几个世纪以前的鬼魂。门外的过客替我承担了恐惧,解除压抑状态后有些兴致盎然。来到一间地毯式搜藏后的剩余,有一团黑色的巨物透过厚厚的砖瓦和我产生了感应。推开房门,眼前闪过一团小小的残影,屋内空空如也。
长松一口气,身体却劳累到了极点,疲软中有一些道不明的遗憾。睁开眼睛,又是熟悉的天花板,蒙蒙亮的天色取代了对楼的灯光。未亮透的清晨特别寒冷,窗外有风呜呜作响,纱制窗帘在半空中舞动中。周围的空气有些异样,猛然发现靠近床尾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有一个黑影直直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身穿黑色连帽卫衣,脸在下压的帽檐中看不真切,突如其来意外让人毛骨悚然。
心脏开足马力在耳旁打鼓,身体僵硬得不受控制。这种感觉似曾相识,求生欲强烈的渴望做些什么,我醒了,黑影不见了。身体感觉特别轻盈,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踢到了床下。今夜没有风,纱制窗帘也老实待着原地,床尾只有一扇紧闭的房门。这个梦太真实了,梦境和现实中的场景完全一致,两者咫尺的距离让人无力招架,一时间大脑产生一阵眩晕。全身的僵硬此时还没有恢复,窗外传来悠扬的鸟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