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沉睡中醒来,看着桌上的高数脑中有些杂乱,就出去走走。在一处景点,抬头看见几个似熟非熟之人,直到他们过去才蓦然辨出是海南队的伙伴。守锦正带海南队匆匆忙忙地逛景点。我急忙回头找他们。
忽而想起我是在福建,而海南队不可能来福建,犹疑一会儿我断定自己在梦中,断定时梦开始渐渐破碎,我再意志一强硬,从梦中强行醒来。
梦中醒来,我们正在去北海的路上休息,队长北翔、晓芳、陈威……大家正打打闹闹、说说笑笑。但我总是有点纳闷——我不是没有出去吗?我还在纠结着不记得自己到底出没出去,突然回想起来分明陈威才是北海队队长,我又断定这是个梦。但在我意识断定之后,梦境没有任何破碎迹象,甚至没有任何变化。
我告诉他们我在梦中,北翔似被看破般笑了起来,证实了我的话,但是,周围依然全没有破碎迹象。甚至连北翔的笑也属“看破就看破你奈我何”自然而然式的,陈威、晓芳、其他队员也仍然都是自然而然的表情举止。
我就在那着急地蹦跳喃喃着该怎么醒来该怎么醒来,陈威在旁也笑问:“嘿,你要怎么醒来。”我灵机一闪:我杀一个人?于是我就立即动手,正要掐死晓芳时梦就破碎了。我终于回到现实了。
真正醒来后就能断定自己真的醒来了,而且回想梦中有许多梦境漏洞,但在梦中以为本就如此,理所当然。
这次梦与以往不同的是以前当我在梦中发现梦境是虚假之时梦境就会不同程度地坍塌,而这次即使在我发现是梦中梦之后梦境依然无比真切,除了我自己的意识意识到之外,周围一切仍然与真实的事物一般无二,且我无法全部意识到本算大漏洞的一些梦中事物。
在第二重梦境中,当我意识到梦为梦之后,梦境开始坍塌,而我只须意志一果决就破碎了梦境。在第一重梦境中,我依靠对外物做一些极端的事情(杀晓芳),也即破坏世界秩序的事情,就可以破碎梦境。但假使有朝一梦对外物做极端事情也不能回到现实呢?那时应该只能是以极端对待自我,从自残到自杀,过程渐进,破碎不同真实程度梦境世界。但假使有朝一梦连自杀也无法回到现实呢?那么在梦境中意识已超脱梦境的我若想更好地生存下去,只能以幽默的态度对待一切,但内里超脱外在幽默是一种矛盾,在矛盾挣扎中人只会痛苦,无法更好生活,只有当有朝一日,我从内心由超脱演变为幽默再具象为外在的幽默,表里一致,这时才可真正幸福地生活在这梦境之中。此亦可理解为,既然此梦境如此真实,那为何就不能当成真实来生活?梦中人与梦中物,梦中事与梦中情都为真实,那何必去追究世界是否为假?
以上是梦境假说。疯狂与幽默是对待世界的两种终极方式。
联想更多,许多极致追求美的艺术家都怪癖,对世界、对众人淡漠,都有自残甚至自杀行为,可否视为勘破梦境后对梦境做出的一种极端手段,试图以疯狂击碎梦境、回到现实,追求真实?(如梵高、《爆裂鼓手》、《月亮与六便士》……)
联想再多,道家所谓逍遥出世是否可理解为放弃疯狂途径后追求内心幽默?(当然仅限老庄等真正的道家圣贤)除道家外,许多伟人的终极人生哲学也是走向幽默,(如贝多芬……)当然并没有说所有走向幽默人生哲学的人都勘破了梦境。(或许也可以说意识上未曾勘破,行为上已趋向。)
继续联想,在唯物与唯心的立场上,梦境假说显然是为唯心主义,但正如我所做之梦,梦境真实到不可破碎时不即为真实世界?如庄子梦蝶,我们何以断言我们现处世界为真实而非梦境?梦境中的现实由意识幻化,但已不受意识自由控制,也即物质由精神外延,但独立于精神而存在。正如唯物所说:精神由物质外延,但精神具有主观能动性。
额外的,艺术家由追求美变为追求真实,美与真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