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这两天粉丝忽然增多,应该是被简书以某种形式推广了一下。到今天下午一点多时,粉丝破了100,截了个图记录一下。
前天把三年前写的一个短篇故事发了上来,本来叫《夜魅温哥华》,发的时候改成了《在温哥华夜色里》。莫名其妙地,内心里忽然很为这篇感到委屈似的,在下面自己留了段言,说到它的坦率和私人化。
坦率,指的是它直面现实,并不会令人舒服,像刷抖音那样分泌出额外的多巴胺,你因此沉浸于暂时的甜美。审美的愉悦,大概是更为理性的把握感,对生活与生存更多断面和肌理的窥视,从而产生更多自我的思考。我在生活中观察到的婚姻大多不幸福,这只是从我的角度撕开一角,若有人因此而不适,觉得冒犯了婚姻的崇高,敬请见谅。我之前写作的爱情短篇小说集纳在一起,取名《灰色爱情物语》,总体也是这个意思。
私人化,指的是这一篇的语言并没有严格拘束于故事叙述,我有些卖弄,写作时更多的自我愉悦的成分,并没非常顾及读者的感受,对我的生活不熟悉的人,可能对一些段落感到莫名其妙,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可是于我自己,每当再看到这些,旧日的影子就会浮现。
2。
前几天看了那本很有名的治愈系畅销书《岛上书店》。书确实挺不错的,“治愈”我倒是感受没有多么强烈,但一个故事结构得这么轻盈而严密,中间又有着几个挺恰当的悬疑设置,一旦拿起来不读完大概是放不下手的。
故事倒也没有那么凄凉,主人公的丧妻之痛,并没有渲染得撕心裂肺,写下来也就是一种淡淡的感伤,未经说破,仅是眼角眉梢抹不掉的往日情愫。但是,始终需要面对未来的人生,不是吗?这一切都因为一个弃婴的到来开始发生变化。
正如全世界很多人喜欢它一样,到豆瓣上查了一下,发现还挺多人不喜欢《岛上书店》,理由也是林林总总,有说它逻辑不够谨严的,有说它情感交代不够充分的,反正,100个不喜欢的人总有超过107个不喜欢的理由。对一个不错的东西有时我们反而是苛责的,而对很坏的东西,我们却又非常能容忍。比如各个手机阅读平台上扑天盖地的“兵王”“都市透视神医”这类网络文字,多少人甘之如贻,像是嗷嗷待哺的婴儿抓到了甜蜜的奶嘴。
一个小镇如果没有一家书店,就不太像个小镇。《岛上书店》是本挺好看的小说。
3。
最近读汪曾祺的《人间滋味》。书前面附有汪先生的画作数幅,其中有一张螃蟹如下:
汪先生在下面配的文字是:螃蟹为什么要横着走呢?螃蟹的样子很凶恶,很奇怪,也很滑稽。凶恶和滑稽往往近似。
最早接触汪曾祺是大学时读他的《受戒》,觉得清新得不得了,尤其里面的一小节:
她挎着一篮子荸荠回去了,在柔软的田埂上留了一串脚印。明海看着她的脚印,傻了。五个小小的趾头,脚掌平平的,脚跟细细的,脚弓部分缺了一块。明海身上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他觉得心里痒痒的。这一串美丽的脚印把小和尚的心搞乱了。
当时就觉得,这感觉写得太好了。自己在少年成长时代也是有了。
当时我所在的中原那所大学的文学课,还不讲张爱玲,讲到京派作家,也仅一句带过,知道发端于废名,接着是沈从文,接着是汪曾祺,再后面,这一派的作家就没了。记得有本书里还专门区别说“京派小说”跟解放后才有的“京味小说”(如邓友梅等)是不同的流派。
至于张爱玲,则是当时我校中文系年轻的教授解志熙先生脱离了教纲专门给我们讲述的,讲了好几节课,记得当时他说:张爱玲的价值大陆远远还没有被发现,以后她的光芒才会显现出来。后来,果然。解志熙教授几年后也转到清华去教书了。
在汪先生的另一本书《人间有戏》里,序言是徐城北写的,里面提到汪曾祺与老师沈从文的一个细节:
我去到沈从文先生那里,正遇到汪也在那里,沈仿佛正在气头上,说这指那,而汪则低头坐在一个小板凳上,一言不发。
这里所述之情形,应该跟汪写样板戏《沙家浜》《杜鹃山》有关。不过,沈从文对汪曾祺还是非常满意的,说他“有思想也有文才,大器晚成。”,“最可爱还是态度,宠辱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