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太阳很毒,像王寡妇那张嘴,一样叫人难受。她又在屋边的大树下乘凉,和几个村里的女人。
她那张炮嘴,少不了又要说我的,我想。看她一眼臃肿胖厚的身材,像看见一头蠢头蠢脑的猪,忍不住要骂,要打。但,我知道的,我骂肯定没她底气足,也打的不起劲。所以我对于她的意见是,能躲则躲,躲不了就当看不见,视如空气。
我的善良在村里是扛不住的,常常处于下风。
我出门去菜地摘些菜,麻婆家的菜苗又栽过界了,呸!我骂一句娘,是在远远没人的时候。我受不了麻婆的过分,有一回,和她对骂过。
“这地是你家的吗?这是公家的地,你凭什么占一大块!”她怒目圆睁,麻子脸夹着汗珠,异常的丑陋,锄头重重地一放。
“我一直这样种的,你看看,中间不是分出一条沟来吗?”我声音弱小,如蚊虫般,“现在沟没有了,是因为你的菜栽过来了嘛!”我像要求饶了。
“你放屁,你怎么不说是你种过来的,哦!!!你的菜就是菜,我种的就不是啊!”她疯了吗?我心想,又没说她种的不是菜。
“我没有说你种的不……”我急切地反她口。
“你别以为你上过高中大学,你就是王了。你要争就争到村干部那里去,我也不怕你!什么玩意儿!呸!”麻婆的声音很大,招来了人,我哑了,菜也没心情摘了,灰溜溜地回了家。通过这件事,倒像是我理亏了,跑来看热闹的人也应该认定了我这个知识分子成心要欺负文盲一样,不去计较了,理亏就理亏了。
那晚煎了几块猪皮下肚,没有青菜,一个字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