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看过《难忘那夜的秋雨》这篇文章,前日,重读一遍,依然无限的感慨。
过去的农人,一般年初花钱买小猪仔。
有的一年养一头,或两头。平时将剩饭剩菜喂给猪吃,春节前,请人杀猪,自己得一点猪内脏和少部分肉,啥不得留更多的肉,留不起,大部分肉卖掉,补贴家用。
小时候,见过母亲这么做,我也喂过猪。
猪吃食的声音特别好听,我曾经对小宝说,你喝水或喝稀饭发出的声音,好像猪吃饭啊!
小家伙总是瞧我歪着嘴表示反抗,我笑笑,像猪那么认真的吃饭,没什么不好。长身体时就应该这样,猪不就是吃啊睡啊长肉的吗?
不记得,母亲当年的猪幼崽是否也是佘来的?
也许是,也许不是,无法考证。若是佘来的猪仔,是否也如《难忘那夜的秋雨》一样,年底被人逼着还债?
记忆中,湾里或村里欺负我们家的事,姐姐们记得特别清楚。
现在每当说起来,姐姐们还特别生气。
大姐曾说,去我家菜园必须经过湾里一家人的菜地。
有一次,这家人特别缺德,在我们去菜园必经的路上,钉了一些木桩,就是不让我们家走。
姐姐很生气。
不记得那时的姐姐多大年纪?
当年生气的姐姐,站在田埂上,指桑骂槐的破口大骂,湾里没有任何一个人应声。
骂了还不算,姐姐气冲冲的跑去找大队书记。
在我今天看来,姐姐这胆子不小。
大队书记管好多小生产队,权力很大,一般人还是很怕的。
此刻的我,真是佩服姐姐当年的胆量和勇敢!
在姐姐被逼下,大队书记来到我们家菜园,现场办公,想让姐姐拔去木桩。
姐姐对大队书记说,我是不会拔的,谁钉下去的,谁去拔。
那家人乖乖的拔掉了木桩。
这一次,我们家获得了胜利,这是姐姐的胜利。
如今,每年回家祭祖,路过那片菜园,总会心生感慨,这也曾是我们家的菜园,现在不知成为谁家的菜园了?
姐姐还对我说过,我们湾有些人当年欺人太甚。
每年双抢季节,水是非常重要的。田里没有水,没法插秧。
我们家有一块田在下游,姐姐把经过我们家田的水放进我们家田里。
可是第二天,水被另外一家人抢去了,我们家田的水没了,别人家的田是满满的水。
这次姐姐又破口大骂,依然没人敢应声!
“你胆子好大啊!”,我对姐姐说。
没有办法,别人骑到我们家头拉屎拉尿。
记忆中,还有一件事,姐姐现在回忆起来仍然很生气。
80年代中期,非农户口非常重要。
姐姐说,当时她有一个机会,只要大队出一个证明,她的农业户口就可以变成非农户口,姐姐就可以到黄石进工厂或享受其他待遇。
按正常程序,大队是可以出证明的。
为此事,母亲连续起了两个大早,走路去宁湾大队书记的家。
两次,母亲都空手而归。
姐姐和母亲跟说的一些细节,现在我大部分都忘记了,但姐姐说起来,仍觉得当时大队书记有些欺负人,亦或说他们非常势利。
老娘曾经跟我轻描淡写说过这事,老娘心里是否埋怨自己的无能,为女儿的事,她毫无办法,那个年代,她能求谁呢?
现在说起这事,让人泪流满面。
那时还年幼的我,无法体会母亲、姐姐们所受的委屈和无奈。
我是否还应该记恨过去欺负我们家的人呢?
是否还要为此而耿耿于怀呢?
物是人非了,恨又有什么用?
记得,我小时的梦想,就是成为一个乡长,好大的官啊!还有吉普车坐。
小时的梦想,现在想想甚是可笑,可于当时的自己,也许是内心最真实的体现!
“千里来信只为巷,让他三尺又何妨,万里长城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
过去那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也许是从小生活在最最底层的缘故,如今,现在特别能理解人情冷暖以及生活在底层人的不易与艰辛!
忘掉该忘掉的,记住该记住的!
让自己强大起来,也许就不会被人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