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情人不过节

没有情人的情人节。这是一首歌,在我还不懂什么情人的年纪就会哼唱了,那时候就是被卓依婷的甜美歌声吸引了,一到过年,她的光碟在我们县城的大街小巷里无限循环播放,想不会唱都很难。

我的情人到目前为止就只有先生一个,我们是高中同学。在整个3年如一日的高中生涯中,我们仿佛是在高三那年才认识了彼此。高考是一座很高很陡的山峰,我们很默契地将彼此认定为前行的同伴,心照不宣地期待高考,等待高考后我们可以成为异性朋友,不用在乎他人投来异样的眼光,不用在乎老师和父母任何试探审判的言语。

我们这种异性朋友关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变质了。可能是作为学生时代的我们,一开始太过羞涩直面感情,为这样一段很纯洁的感情打了一个幌子。反正那时候,我们连一个吻和正儿八经的牵手都没有,所以我们死都不承认在高中早恋的。

那从承认情人关系开始,今年是共同走过的第13个年头,可我从来没有过过情人节,天知道我是怎么度过这期间的12个七夕、12个2•14的?首先,我是个充满过幻想、期待过浪漫的正常女孩,现在依旧保持这颗少女心。所有,不正常的是先生,他从来没在情人节、生日或纪念日,甚至结婚等重要日子送过我任何东西,哪怕是一颗巧克力、一枝花。我深深地记得,那天订婚的日子也是我的生日,他表妹替他买了一束花送过来,他那别扭不自然的表情,在把花像烫手的山芋赶紧扔给我完事后,瞬间轻松自在了,我现在都能脑补他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以至于这一束花都成了我的不堪往事,怎么肯能还把它当成浪漫的礼物或回忆呢?

无数次,我暗示过我需要点惊喜、浪漫。婚后,我明里暗里,甚至直接要过花和巧克力之类。但是,都是希望变成失望。久而久之,失望就变成没有指望了。我把我这颗蠢蠢欲动、随时爆发的少女心收了起来,偶尔它会偷跑出来释放它的洪荒之力,以吵架撒泼、无理取闹而告终。

先生并不是哑巴听人说话——闷不吭声。他只是有点像茅坑里的石头,脾气有点臭。尽管在我们恋爱期间,他没做过什么,却已经做了很多让我期望落空的事情,导致我们的恋爱经历简单得就像一杯白开水。

然而,工作以后,他开始每天主动打我电话,问我一天的吃喝拉撒,问到电话这头的我脸红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拿了第一个月的微薄工资后,他带我去省城的大商场,买了一双crocs,说这是最舒服的鞋,南京人很流行穿这个。我现在想想,那时候还在一间小租屋里蜗居的他,哪里来的豪气给我买一双400块钱的拖鞋?隔天,他打电话给我很认真地说,听人说,送鞋不吉利,穿了送的鞋要跟别人走的,要么,去换样吧。死活不肯的我,那时候是有多么虚荣,那一季都穿着那双拖鞋上下班。

工作头一年的圣诞节前夕,他带我一起去了商场,很快就买了一对对戒,啥都没说就给我带上了,连求婚什么的都省了,我竟然当时没反应过来。

3年前,我们有了爱的结晶。都说,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从此,我们家,情人节、生日、儿童节都莫名过得很类似,我穷尽一生将爆棚的少女心全部释放到女儿身上,他天天乐得为家里两个“情人”奋斗,还一副“债多不愁”的样子。

事已至此,这辈子,为了情人,弃过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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